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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悦忽地抿唇一笑,转身去外边桌上拿了把扇子回来,塞进他手里,“呐,你瞧瞧外头花圃里可有蝴蝶没有?”
魏峙轻笑出声,抄起扇子作势扑了她两下,嗔笑道:“你是真记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瞧你是真想挨收拾了。”
扑的她嬉笑着直往外躲,他一把揪住她的袖子将她拽了回来,逼问着:“你倒说说,我哪副模样了?令你这么狠心任我疼着?”
夏竹悦回首眸光轻轻扫过他面上,挤兑他,“脏兮兮,臭烘烘的。”
“你!”
魏峙暗道这女子真的是远则生怨近则不逊,都敢同他如此玩笑了。
但是他却丝毫也不生气,甚至稍觉能如此逗逗嘴的她甚是俏皮。
不想板起脸训斥又吓退了她,魏峙丢开她的袖子,半埋怨着,
“那你还不快去打水来给我擦洗,还自称是婢女,瞧你哪里还有点儿婢女的自觉?”
夏竹悦应了,“那我去唤小厮来。”
魏峙嗤笑一声,冷眼瞧着她,“不许假手他人。”
“……”
夏竹悦撇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偌大一个王府,就可着我一个人使唤。”
魏峙没有理她,只是用眼神告诉她,快去。
别无他法,她只得转身去烧了一桶热水,又取了布巾和换洗衣衫来。
拒了小厮要帮忙的好意,她摆好盥洗用具,放下纱幔,上前去解他的衣衫。
解开些许襟口,她拧了热布巾细细沿着脖颈擦洗着。
白嫩的指尖执着纯棉布巾熨帖地滑过喉结,魏峙喉头滚动,微觉小腹发紧。
布巾沿着脖颈蜿蜒而下,缓缓擦洗下去,滑过每一寸肌肤,温暖湿润,既轻且柔。
她离得很近,俯身细细擦洗着,清甜鼻息若有似无地拂在他面上,直让他觉得燥热难当。
伴着暖黄烛光,他甚至能够看清她面上极细小的绒毛,就像是新鲜香甜的桃儿上那层细细绒毛儿似的,在向他昭告着,她有多么的诱人。
魏峙忽然觉得。
让她给自己擦澡,并不是在惩罚她,而是在惩罚他自己。
再如此下去,他的伤口只怕是要裂开了。
正待他要开口让她退下换个小厮来时,夏竹悦已然擦洗完正面,轻轻托着他的腰际,将他侧过身去。
她另拧了布巾来替他擦背。
但这并没有缓解多少,布巾沿着耳后擦向肩胛时,他喉中难以抑制地轻哼了一声。
正当他轻咬舌尖想要抑制这份感受时,夏竹悦忽地轻轻开口道:“若我是岐人,你待如何?”
第32章 万字更 只要你说一句不离开我
魏峙闻言,脑海中的旖旎心思消散殆尽,回过身来看向她。
夏竹悦面色如常,垂着眼帘轻柔替他擦洗着臂膀。
他瞧了她一会儿,轻笑道:“可是早晨听见我们说话了?没得开这些玩笑做什么,你是夏如知的女儿,怎会是岐人。”
夏竹悦手中的布巾滞了一瞬,复又轻轻擦拭着,仿佛从未问过这句话儿一般。
见她如此,魏峙不禁问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不过是闲话罢了,想瞧瞧若我也是岐国人,你还会容我么。”
她抬眸一笑,却笑得有些勉强。
魏峙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全没了先前玩笑的模样,直直地看着她,看的她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人对望了良久,魏峙沉声道:“不会。”
“哦。”
夏竹悦垂下头,将布巾翻了一面,继续擦洗着他的小臂。
见她不知为何有些失落的模样,魏峙心尖儿微微一涩,忙找补着:“开这些玩笑做什么,以后不许胡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对你不利。”
“嗯。”
她收了布巾,替他更换了上衣,复又拉过被角替他掖好,起身提起水桶就走。
“哎,这就算完了?”
魏峙唤她,“就擦个上身么?其他的怎么办?”
“不洗了。”
夏竹悦丢下这句,不理他的呼唤,掀开纱幔就走了。
“……”
魏峙有些莫名其妙,望着她扭身远去的身形,感叹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方才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就恼了。
日子一天天随着太阳东升西落,流逝的很快,转眼已过去月余。
好在那日夏竹悦闹别扭并未闹很久,隔日便恢复如常,只是不怎么同魏峙调笑了,一如从前那般恭谨温顺。
魏峙的伤势好的很快,在夏竹悦的悉心照料之下,不足半月便结了痂,如今已全然愈合,甚至连疤痕都不甚落下。
晨起洗漱过后,他抽出配剑走到院儿里,挽了个剑花儿起了招式,虎虎生风地舞起剑来。
那剑为精钢打造,锋利程亮,而他身法灵动,剑式飘逸,舞动间银光流转,剑气扫落花叶纷扬,着实美不胜收。
小厮丫鬟们远远望着,三五成堆儿地嘻嘻笑着,全然忘了自己手中的活计。
唯独执着笤帚的夏竹悦站在廊下,有些气恼地抖了抖撮箕里刚扫拢的落叶。
“净会添乱。”
她远远翻了个白眼儿,放下撮箕和笤帚,转身回屋里去了。
魏峙舞了两套,浑身微微出汗,松泛了许多。
侧眸一瞥,廊下那人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