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页
然而,当她终于拿到宿明月妖丹,容貌恢复正常时,她欢欢喜喜去见宴南渡。
宴南渡看了她胸口的妖丹一眼,那双深情的眼眸里露出痛苦,绝望、懊悔、憎恨,仿佛失去了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
他突然泪流满面,话不成声。
最后,宴南渡看着她,万分嫌恶,幽幽地道:“姜以柔,吾从未恨过谁,但你让吾厌恶至极。”
“你丑陋得,让人想吐。”
“吾以性命诅咒你,诅咒你姜氏一族,诅咒所有人,待吾重归之日,便是尔等毁灭之时!”
这句话,像魔咒刻在心底,那一刻,她彻底崩溃。
“不,你不是我的南渡哥哥,他才不会这样对我!”
再度看到自己这张恐怖的脸,昔日魔咒再回响在脑海。
“姜以柔,吾从未恨过谁,但你让吾厌恶至极。”
“你丑陋得,让人想吐。”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不是不是!!!”姜以柔以衣袖遮脸,神智再度崩溃,她目眦尽裂地瞪着银望舒,嗓音尖利刺耳,“还给我,把宝珠还给我!”
银望舒冷笑,将妖丹交给宿星澜,“什么叫还,这妖丹原本就是别人的,现在物归原主!”
第072章
月黑风高,遍布鬼面幽兰的寂静山岭,展开了一场夺丹大战。
姜以柔捂住仅剩的一只眼球,怨毒几乎化为毒针,透过指缝射向被包围的两人。
此刻,什么大局,什么谋划,她都顾不上,只想这两个小鬼赶紧死。
“取回宝珠,杀了他们!”
可侍卫长却迟疑了,看了看面容扭曲可怖的姜夫人,又看向另一边容貌气度皆上乘的两个少年,握着武器迟迟未曾动手。
姜以柔一愣,伸出正在腐烂的手戳着他,厉声道:“蠢货,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腐臭味传到鼻下,侍卫长脸色一变,胃里翻江倒海,霎时防备心更重:“这……”
怪只怪姜以柔将自己形象塑造得太好,除了自己,再没人知道她真实面貌,一朝崩了人设,倒让忠心耿耿的下属没有立时听她指令,而是先怀疑主子的真假。
侍卫们忠心无可置疑,但他们忠心的是人族,而非妖魔。
银望舒见状,嘴角险些溢出笑声。
她扶着宿星澜肩膀,指着姜以柔,面露惊恐道:“你是谁,姜夫人呢?”
姜以柔抑制不住怒火:“放肆!”
银望舒还能更放肆,“原来大名鼎鼎的姜夫人原来是妖怪变的!不对,姜夫人端庄贤淑,怎可能这般作态,你肯定是被其他东西取代的!”
“此邪祟竟冒充镇国侯夫人,却玷污夫人美誉,还执掌宴府兵马,心怀叵测!”
银望舒掏出捉妖师令,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随后提着捣药杵上前,凛然道:“降妖伏魔,是我等捉妖师的本分。待我除了这妖孽,还姜夫人清白!”
说着,银望舒就要上前,侍卫长一把拽住她。
眼下的情形扑朔迷离,虽然这两个少年看上去更正常一些,但真相未明,谁都不能信。
侍卫长拦住银望舒,却拦不住宿星澜,一道凌厉剑光闪过,姜以柔惨叫着倒在地上。
一剑出,挑断了姜以柔脚筋,她扑通摔在地上,剑气还在往伤口伸出钻,姜以柔痛得捂住右脚惨叫。
宿星澜抿着嘴唇,冷声道:“这是第一剑。”
接着,宿星澜又挥出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挑断姜以柔余下脚筋手筋。
剑气恣意破坏,痛苦绵延,比鞭毒更冷冽,姜以柔痛的冷汗淋漓,曾经她亲手挑断什么手筋脚筋,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姜以柔的尖叫声让侍卫长回神,冷喝:“谁让你动手的,住手!”
银望舒拦住他,“降妖除魔呢,勿扰。”
宿星澜走向姜以柔,清寂剑刺破她小腹,冰凉的剑抵在她丹田处,“今日,吾让你尝尝,丹田被刺破的感觉。”
姜以柔惊恐万状,手肘撑地往前爬行,丹田连接神魂,如果丹田受损伤,她会顷刻间衰老,魂魄也会受到损伤。
但她的反抗,一如当年宿明月重伤时的反抗,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没有作用。
废掉姜以柔,宿星澜心底仇恨稍减。正当他要杀掉姜以柔时,却发现,无论在她身上刺下多少剑,即便清寂剑将她心脏戳成肉泥,姜以柔都始终能留着一口气,死不了。
同宿明月魂魄里钻出的金光一样,姜以柔的心脏处也钻出一缕金光,让她无论遭受怎样的煎熬,都无法死去。
熟悉的手笔,让银望舒和宿星澜疑惑。
姜以柔发觉自己死不了,忍着痛,气若游丝地挑衅,“是侯爷,一定是侯爷在保护我,你们杀不了我,哈哈哈!”
宿星澜蹙眉,银望舒略略一想,却突然问:“那你疼吗?”
姜以柔一愣。
银望舒:“一定很痛苦吧,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老,变成废人,丑八怪,而别人无论怎么伤害你,你都死不了,痛不欲生吧。”
姜以柔眼珠带着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银望舒:“你说,留你一口气,无论怎样就是死不了,再痛苦都死不了。这是保护,还是诅咒?”
银望舒浅淡的笑容宛若小恶魔:“或许,那人觉得,这样让你死去太简单,他要亲自出手收下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