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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她顺从地点点头:“要。”
江起淮垂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去吧。”
陶枝稍微回过一点神来, 她舔了舔嘴唇,然后结结巴巴地问:“那,洗了澡以后要干嘛……”
她这话暗示得直白又明显,江起淮碰着她唇瓣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
他笑得低低沉沉,连眼里都含了点笑意,看着她说:“洗了澡以后睡觉。”
陶枝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蹭下床,走进了主卧洗手间。
她心跳快得像是要整个蹦出来了一样,耳道里像是在开飞机,轰轰地震着响。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过于紧张,脑子还有些晕晕的,整个人飘乎乎,甚至有点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她将头发盘起来飞快地洗了个澡,赤着脚出来的时候轻轻敲了下洗手间的门。
“你给我拿件睡衣。”陶枝隔着门一边小声说,一边想着为什么这种时候了她还要在乎穿不穿睡衣出去。
但是就让她直接这么出去,还是有些艰难。
“在哪里。”江起淮问。
陶枝跟他说了,过了一会儿,洗手间门从外面被敲了两下,然后门把手被旋开,江起淮并没有进来,只从门缝里伸进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递过来。
她什么也没穿,两个人只隔着一道虚掩着的门,她在门里,他在门外。
陶枝脑子跟着脸颊耳朵一起沸腾,她根本顾不上也没心思去看江起淮给她拿了什么,飞快拽过来“砰”地一声压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做了两次深呼吸,抖开衣服直接往脑袋上套。
粉白色的睡裙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的盖住,长袖,领口只露出一截脖子,其他地方严严实实。
陶枝:“……?”
陶枝满腔紧张的热血和醉酒以后的冲动被疑惑稍微浇灭了一些。
她歪着脑袋出了洗手间,江起淮正坐在床边,听见她出来,抬起头看过来。
他朝她招了招手。
陶枝刚刚才浇灭了一分的冲动重新燃起来了。
她走到床边,慢吞吞地爬上去躺好,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咽了咽口水。
江起淮拉着被子扯上来,然后将她整个人盖进去,一直盖到脖子,然后隔着柔软的被子拍了拍:“睡吧。”
陶枝被他捂得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啊?”
江起淮:“睡觉。”
陶枝:“……”
陶枝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起初是难以置信,后来又心情复杂,再后来大概是真的累了,她感受着他的气息在她周围笼罩,忽然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安,眼皮几乎撑也撑不起来。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眼睛还没睁开,太阳穴微微的胀痛感就先一步在黑暗中一蹦一蹦地传来,陶枝趴在床上,脑袋扎进枕头里,被角盖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窗帘半拉开着,陶枝眯着眼,手背搭在眼皮上适应了一会儿明亮的光线,昨天的事情一点一点,慢吞吞的在脑子里倒带。
从烧烤店到车里,从车里到家,从家门口又到卧室。
陶枝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转过头看向床边。
没人在了,江起淮应该是早就已经走了,毕竟他今天也还要上班的。
也是没想到,这人所谓的睡觉,真的只是字面上意思的睡觉。
陶枝忽然觉得跟正直的江同学比起来,她实在是太龌龊了。
她仰起头,又看了一眼床头柜,蜂蜜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小毫升保温水杯放在亮着的小夜灯旁边。
陶枝伸手把夜灯关了,又拿起了旁边的保温杯。
掰开扣子按开杯盖,里面轻飘飘的一点儿热气从杯口升出来,陶枝将杯子斜了斜,用嘴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里面的水。
温温热热的,并不烫。
她撑着床面坐起来,靠在床头,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慢吞吞地喝。
嗓子干哑的感觉缓解下来,陶枝捧着保温杯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地,在看到身上睡裙的时候,她稍微顿了下。
澡被人连哄带骗地赶去洗也就算了,还要想些有的没的。
陶枝捂着眼睛懊恼又丢脸地呜呜了两声,才将保温杯扣好放在桌上,进了洗手间里准备洗漱。
她昨天偷懒没有洗头发,干脆直接进浴室洗了个澡,一边继续回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虽然某些细节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色魔一样丢人,但是总体来说,她跟江起淮的进展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身体里像是住了一只小鹿一样在草地上撒了欢欢快地狂奔。
湿漉漉出来的时候,陶枝垂下头,看了一眼搁在旁边架子上的,江起淮挑的那件睡衣。
这件棉睡裙她很多年没穿过了,好像还是高中的时候买的,因为布料很舒服,陶枝也一直没丢。
长长的裙摆垂到脚踝,泡泡袖娃娃领,领口袖口还有裙摆上都坠着软软的花边儿,像那种中世纪的洋娃娃裙。
看起来清纯而幼齿。
她让他去她放睡衣的那层衣柜里拿,他就给她挑了这么一件。
江起淮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陶枝用指尖捏起来那睡裙看了几秒,对于江某人的审美颇为嫌弃,手指一松,重新丢回架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