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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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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来两银子都算是小钱...
    胡文和诧异地看了含钏一眼。
    食肆这么赚钱的吗?
    胡文和莫名想起了爷爷口中的“门当户对”,又突兀地想起自己一年二十两银子的俸禄,轻轻抿了抿唇。
    含钏跟着胡文和跑了一下午,从京兆尹到当铺,又从当铺到京兆尹,这还是有胡文和这个熟面孔在,若让她自个儿跑流程文书,许是跑断了腿都没用!
    先在当铺还清了抵押银子和利息,加起来合计一百二三两银子,含钏眼睛也不眨地递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数了三坨十两的银锭,推进当铺的窗口,“剩下的银子,您留着吧,算是您的劳苦费。”
    七两银子...就这么给了劳苦费?
    胡文和手紧了紧。
    许是见这小姑娘既大气又磊落,当铺管事的亲自出了柜台来迎,手上加快速度盖了抵充红章,双手向含钏奉上,“您慢点儿走,若有需要您再来...”说完便作势甩了自个儿一耳光,“瞅我这张嘴,您来当铺干嘛!呸呸呸!”
    含钏笑着摆摆手,“劳烦您的地方还多。往后若是有好的林场或是庄子要卖出手,您记得派人到东堂子胡同‘时鲜’来寻儿,若是价儿合适,还关照您生意!”
    掌事一张脸笑得稀烂。
    他眼睛毒辣着呢!
    这小娘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又长又大,梨涡聚财,高鼻生财,都是福相!
    “得嘞!某一定记得!”
    胡文和站在含钏身后,莫名地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当铺抵充的房契和条子拿到了,在官牙办理过户就很快了,几枚红章戳戳一盖,房契地契上的名字就变成了“钟沁芳”,含钏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兜里。
    又邀胡文和进店里用晚膳,笑着,“今儿个劳您费心了,若不是有您在,这点事儿许是半个月都办不完。天色也晚了,家里多半没留您的饭。昨儿个得了一尾品相上好的鲤鱼,您若不嫌弃,今儿个儿给您露一手宫廷名菜。”
    胡文和还没吃过含钏正经做的饭。
    下意识地想拒绝。
    却架不住小姑娘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
    徐慨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京兆尹的六品官儿和“时鲜”的贺掌柜,有说有笑地绕过了影壁,进了厅堂。
    第一百零四章 牡丹鱼片(中)
    含钏笑逐颜开地请胡文和上座,亲斟了茶水,又细问了问胡文和吃食的喜好,便绕过柜台,从兜里掏了薄薄一叠折得齐齐整整的文书递给钟嬷嬷后,围上围兜,一头钻进灶屋里。
    厅堂中,或是发巾高束的翰林院鸿儒,或是细罗轻衣的大商贾,再不济也是勋贵世家的小公子、读书人打扮的举子...
    含钏一走,胡文和独自坐在厅堂里,手中有些发腻。
    也是。
    “时鲜”的收费就已经决定了,来这地儿吃饭的,非富即贵。
    否则,贺姑娘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攒下如此丰厚的银两家业。
    胡文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觉自己绣着鸬鹚的六品官服在这里便如同一个小喽啰。
    本就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胡文和有些后悔答应含钏留下来用饭。
    自从含钏开了食肆,他从未主动来吃过饭,一来是吃不起,二来是在一众非富即贵之人旁,他总有种矮小三分、落魄三分的窘迫之感。
    胡文和的局促不安,精确无误地落在了徐慨眼中。
    徐慨轻轻抬了抬下颌,这人的底细,小肃去摸过——家中祖祖辈辈都是太医院的人,他祖父做到了五品的院判,五品即能蒙恩荫,他去太医院,却通过了武秀才的考试去了京兆尹当差,从七品开始做,如今干到了六品,期间又逢家中父亲离世,守孝三年便耽误了亲事,如今已二十有四,仍孤家寡人一个。
    平平凡凡一个人。
    无甚亮眼的地方,亦无甚特别不好的地方。
    此人,配不上贺掌柜。
    不论品貌与气度,单看此人在厅堂中局促得无处安放的手与那股略带窘迫的神色,他就配不上,敢在裴家七郎跟前摔杯明志的贺掌柜。
    更何况,钟家那点儿闲事,是他让小肃去抹平的。
    干这厮何事?
    徐慨头微微一偏。
    小肃知机地从黑暗中显了身形,徐慨与之耳语三两句,小肃立刻转身,快步出了厅堂。
    没一会儿,便有一位着靛色官服的京兆尹官员快步入了“时鲜”的厅堂,张望到了胡文和所在,几个跨步,“今儿个不是你当差吗?怎么在这儿吃饭呢!城东出事儿了!快走吧!”
    有人搅了这场晚饭,胡文和没想到自个儿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赶忙起了身,探头看了看灶屋,又觉得自个儿穿着官服去灶屋不合适,便冲柜台后的钟嬷嬷拱手作了个揖,“衙中有要事!还劳烦您同贺掌柜说一说,今儿个某便先走了,改日再来尝尝贺掌柜的手艺。”
    钟嬷嬷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胡文和的局促,笑着应承道,“公事要紧,我会和钏儿说。”
    胡文和与上峰转头便出了“时鲜”的门。
    一出了门。
    胡文和只觉压在胸口上的抑气消散了不少,逃也似的回头望了眼“时鲜”的大门,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爷爷敲边鼓,警醒他要门当户对,如今,不过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含钏开了食肆,做了老板娘,食肆的门不是鸿儒大家、勋贵豪门、家底足有底气的,压根不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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