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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那些人眼皮子浅,不要理会。”孟欣然干咳一声,又低头翻了翻,这次却是另一宗诧异,“不过,你兄长没送东西么?怎么没有他的礼单?”
“他的刚才我看过了,倒是不用记了。”贺云樱随口应了,自己抽了另一个账册去写。
孟欣然不由好奇,她知道萧熠素来出手大方,先前在淮阳暂住那些日子,送给她兄长安逸侯孟煦的美酒、宝剑,还有给她的首饰衣料,样样名贵至极。
贺云樱低头写了几笔,见孟欣然没说话,抬头一看,便又笑了笑:“他送了一辆马车,一顶轿子。”
“哎?那我得去看看。”孟欣然笑道,“车马轿子这些东西,里头学问可大了!是不是在二门外头?”
贺云樱见她立刻就要站起来身去看,便叫铃兰引路:“就,也还好。不过姐姐非要看,让铃兰带你过去。我得赶紧整理好这些,等下几位师兄要过来,一起商量温居小宴的事情。”
“行,我看看就回来!”孟欣然跟着铃兰去了,出门便又闻到西邻的药味,便捏了鼻子,“马上回来!”
贺云樱不由笑了:“不急,慢慢看。”
但等孟欣然出了院子,她又忍不住打开了身边的抽斗,取出了萧熠的帖子和一个扁扁的锦盒。
萧熠一共送了三件东西,马车与轿子之外,便是这锦盒之内的令牌。
贺云樱再次打开锦盒,里头是一块二寸长的青玉色令牌,莹透温润。
她以前见过这纹样,是青鳞卫的令牌。
但萧熠自己的令牌是玄铁所铸,这一块应当是水晶。
锦盒中还有一张字笺,上头只有八个字。
“知你无意,聊以应急。”
第26章 一墙之隔(改错字) 也不是全……
贺云樱白皙的指尖最终并没有滑过那块令牌。
合上锦盒, 她又转身从李翰林所赠的旧书里选出了六卷。
其中四卷游记笔记,附上一对她自己做的桂花香囊, 一起拿了一块浅藕色缎子包了起来。
另外两卷是兵法和有关治水的古卷抄本,她将锦盒夹在了两书之间,另拿了一块雪青缎子包了。
“哎,这是给谁预备回礼呢?”这时孟欣然已经回来了,一眼看到那对桂花香囊,眼睛就亮了,“荷包针脚这么细密,是不是给某位……”
“欣姐姐,胡说什么。”贺云樱啐了一声,示意孟欣然先进门将门关了, 免得外头的药味太重。
随即才上前去拉孟欣然的袖子:“好姐姐,我现在要去文渊书院读书了,将来也要开书斋茶楼在外走动,免不了常跟同窗打交道, 这玩笑话要是让人当了真, 我就为难了。”
孟欣然本是说笑而已, 见贺云樱神色里有几分认真,想想也明白她的顾虑。再看那荷包做的确实仔细,还是好奇:“那, 我不笑话你,这个是——”
“这是我给义母做的。先前在南阳居, 素娘子给了一个房子,说是用桂花加几味药,可以安神。”贺云樱重新拿回了那个荷包,与书一起包好。
随手一指另外一包:“这是给我兄长的回礼。”
“难怪你用那个颜色, 我还想呢,若是给……”一个窦字几乎都到了嘴边,但瞧着贺云樱脸色,孟欣然还是改了口,“咳咳,那个,给老王妃挺好。”
说着又看了看给萧熠的那一包:“这个就两本书啊。你不给你哥也做个香包么?他给你的马车和轿子可没少花钱。那雪花骢真漂亮!”
贺云樱笑笑:“我兄长用东西精细,我的这点手艺入不了眼。有两卷古书也够了。”
她不愿意话题在萧熠身上多停留,直接拉着孟欣然又开始商量开书斋与茶楼的事情。
在整个大燕的诸多侯门公府之中,对商道一事最有心得的便是安逸侯府孟家。
贺云樱先前在淮阳的时候就与孟欣然随口闲谈了几句。如今她已经有了更仔细的想法,便一直想着要与孟欣然再商量请教。
二人边聊边说,不知不觉就过了小半个时辰。
窗外从左邻飘来的苦药味道终于散了,在院子里一直忙来忙去收拾东西的铃兰与剑兰互相看了看,都松了口气,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了几分。
只是院内与房中的几人此刻都想不到的是,虽然那浓苦的药味散了,但院墙另一侧,在药炉旁守了半日的林梧,脸上神色比那浓黑药汁更苦。
不过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几步之外石桌旁,默然垂目喝茶,面似寒冰的萧熠,还是无奈地低了头。
心里多少也有些叹息,小王爷素来是这样杀伐决断的性子,怎么遇到县主这事就这样墨迹?
“笃笃。”
萧熠屈指在石桌上轻敲了两声。
林梧立时起身过去,并不敢出声音,只躬身一礼。
这两家之间的相隔之墙实在不算太厚,石桌又几乎是贴近墙边的,刚才孟欣然在那边院子里说的话,他们听的简直一清二楚。
可这隔音之事到底是相互的,所以萧熠早就吩咐了,在院子里一个字也不许多说。
妄言者死。
虽然这道命令听着很是严酷狠辣,但此时能够伺候在内的林梧柴兴义等几人都是萧熠的心腹,一想到自家主子悄悄地买院子然后坐院子里听壁角,已经觉得够随时被灭口的资格了。
谁敢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