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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隐本想寻觅一处角落坐下,才看到合适的位置,就见方才通报的守卫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宁公子,您的位子在这边,是我家小姐专门为您二位留的,请跟小的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坐到了主位右侧的位置。
季江只随意扫一眼,就能发现不少人都往他们这边瞧,于是侧过身子小声道,“宁前辈,我们是不是太明显了?”
岂止是明显,简直是招摇。
宁隐轻抿一口酒,“静观其变。”
鼓乐声戛然而止,刘老爷在仆人的搀扶下进了主厅,刘小姐和二姨娘分别跟在左右,众人立时放下酒盅起身行礼。
“恭祝刘老大寿!”
刘老爷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各位,都坐都坐,好吃好喝啊,今日不醉不归。”
美酒佳肴已经上齐,刘小姐冲伶人们挥下手,乐声再度奏起。
“爹,这位是宁公子,就是之前替女儿作画的那位先生。”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宁隐放下酒盅,略一颔首,“刘老爷。”
刘老爷止不住的点头,“果然一表人才,气度非凡,怪不得画作如此出色。”
“刘老爷过奖了。”宁隐寒暄一句,忽觉有人扯自己袖子,一回头,就见到季江闷闷不乐的看过来。
“怎么了?”
季江瞧一眼刘家父女,“那刘老爷不会是想召宁前辈做上门女婿吧?”
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哪有的事,别乱讲。”
“哦。”季江抿了抿唇,“宁前辈吃菜。”
听这边刘老爷与刘小姐有说有笑,二姨娘那里坐不住了,忙插话道,“老爷,我也请来一位才高八斗的先生,最通音律,不如让他上来为老爷弹琴助兴?”
刘老爷心情大好,想也没想就应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自大厅外走进来一位怀抱古琴的紫衫男子。
四目相对,两方俱是一愣。
这琴师居然就是荆吏。
荆吏诧异片刻后立即掩去了多余的情绪,朝着主位一拜,“见过刘老爷。”
“先生不必多礼。”
荆吏颔首,“今逢刘老爷寿辰,我便弹一曲长寿赋为大家助兴。”
只见其一撩衣摆,席地而坐,十指抚上琴弦,轻快悦耳的音律流出,绕梁不去。
季江抓紧龙渊,凝眉以对,“他搞什么名堂?”
席间宾客浑然不知,继续交杯换盏,大厅内欢声笑语,本是一片热闹景象。突然,琴声变了调子,节奏隐隐加快。谈笑声忽然归于沉寂,再瞧那些宾客,全都端着酒杯直勾勾的看向一个方向,好似被人摄了魂魄。
宁隐暗道不好,按住季江的肩膀,“凝神聚气,别被他牵着鼻子走。”
季江猛的回了神志,忙聚灵调息,以抵至那股魔音。
众人随着琴音起身,跟随荆吏排成纵队走出主厅。魔音愈来愈远,妖力的压制逐渐减弱,两人这才冲破了桎梏紧追上去。
人们行至偏院院口时忽然停住,如雕像一般静立不前。琴声还在继续,唯有刘家小姐继续往前行走,只见她双目空洞,神情呆板,如行尸走肉。
两人赶到时,远瞧着荆吏跟在刘小姐身后进了祠堂。
宁隐回头看一眼季江,他倒是没事,可季江还是凡人,很难抵过这等魔音。
“你怎么样?”
季江因为调用内力,气息已有些许不稳,“我没事,我们快追上去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破了荆吏的琴音。
季江按住他的肩膀,“等等,他弹的是惑音,离得越近越容易被蛊惑。一会儿进去以后旁的不干,先攻他的琴。”
祠堂内,刘家小姐在供桌上几经摸索,握住最左侧的牌位,用力转动,就听轰隆隆一声,供桌后的墙壁忽然转开一扇石门。
荆吏两眼泛光,嗤笑道,“原来是藏在这了。”
正当他放下古琴,即将进入暗门时,自打身后闪出两道人影。荆吏转身去拿古琴,却听砰的一声,琴裂弦断。
“又是你小子。”
与此同时,宁隐接住刘小姐,旋身转进了暗道,“小鬼,快跟上!”
季江横扫一剑挡开荆吏,翻身飞入暗门,扬起剑鞘按住机关,石门立即合上。为求稳妥,他当即在门口设下一道结界。
石门外不时的传来砸墙的声音,轰轰作响。
“这边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在他进来之前找到东西。”说着,宁隐在刘小姐眼前打了个响指。
刘家小姐如梦初醒,茫然道,“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事态紧急,现在不能详谈。门外有一半妖,惦记上了刘府中的一间宝物,实不相瞒,我们也是为寻此宝器而来。若此物落在恶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刘小姐带路,让我们寻得宝器。”
砸墙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有土渣顺着石壁滚落。刘小姐犹豫片刻,迅速做出了选择,“两位跟我来。”
暗道中九曲十八弯,若是没有人带,靠他们自己找恐怕得花上半天的功夫。
下完阶梯,刘小姐在石壁上敲了三下,石门忽然缓缓向上移动,逐渐透露出隐约的华光。石门完全打开的刹那,灵气四散,引人靠近。
正中的石台上放有一块墨玉石璧,半边刻有飞龙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