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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杨燕收也就是顺嘴发个牢骚,倒也没有追究。
只留下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了电话。
邵洋再次回到书房,然后就看到老爹已经不在休憩区坐着了,而是再次回到书桌前,盯着电脑在看。
他将头凑过去,发现是奶奶发过来了新的短信。
原来,刚才那个东西是奶奶趁中间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传过来的,根本没有来得及和他们交待。
现在吃完午饭了,全家人都没什么事了,她才过来给他们说一声。
奶奶在信里说,这个小物件是她在废品收购站的朋友送她的,她没什么用,就送给他们玩儿。
怎么处置随他们意,最后的结果就不用跟她说了,钱她也不要。
奶奶还说,她过完年就要去收购站上班了,以后这种东西应该还会有,有的话她就全给他们送过来。
然后又说,这是她和家里人商量好的。在他们那个年代,废品站可是一个好地方,安静,不招人惦记。
躲开人群会少很多麻烦。
奶奶说,现在谢强在那个收购站做站长,她去了,应该会对她有所照顾,所以让他们不用操心。
在信的最后,奶奶还特意交待了,让父亲去想办法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谢强以前的信息。
特别是他曾经交往过的朋友,还有关于他入狱的具体情况。
奶奶希望多了解一些,这样好心里有数,也能监督他在关键口儿上不会再重蹈覆辙。
将信看完,邵洋和邵国庆都沉默了。
他们两个同时感觉到了,从奶奶重生之后,她的生活已经和前世产生了大的改变。
她再也不可能是前世的那个她了。
相信无论是她还是她周围的人,都应该能够因此而受益。
这样的发现,让两个人都挺高兴的。
邵洋从电脑上收回目光,望向父亲,问:“爸,奶奶说的那事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让姐夫找人打听打听?虽然这案子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好歹他现在在公安局上班,要是想办法从系统里找一找,没准儿还能找出来点信息。”
邵国庆摇了摇头:“暂时不用。那时候运动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一切都还没走上正轨。所有的部门都乱的很,个人档案什么的不一定能留到现在。
你谢家大爷爷的那个事儿,其实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不用那么费事。”
听爸爸这么说,邵洋是真的惊讶了。
虽然他对于奶奶和爸爸所说的谢强,谢家这位大爷爷并没有什么印象,可是他们家和谢家的二爷爷,三爷爷两家来往还是很多的。
这么多年,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看爸爸给奶奶写的信,当年谢家大爷爷的案情一定有冤,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别说他了,连谢家,也没见有人说起,更没见有人提出要为大爷爷申诉的。
看他还想再问,邵国庆冲他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吃饭,你妈早就给你做好了。我先给你奶奶回封信,有什么想问的,晚上再说。”
说完就低下了头望向键盘,再也不理会他了。
邵洋无奈,只得转身出了屋。
听到儿子离开的脚步声,邵国庆叹了口气,然后在键盘上敲下了:“妈,谢伯伯的事儿其实当年我爸查过……”
当年谢强出事之后,邵彦成可以说是立刻放下了手边所有的工作,用了全部的心力去调查。可调查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失望至极。
谢强是运动之后第一批做生意的人,也是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
他最早的时候是跟着一个叫做王燕林的人合伙一起去越城进服装,然后拿回宁城卖。
因为肯吃苦,又有点小运气,没有几年就赚的盆满钵满。
在原始资本积累到了一定的数目之后,两个人就分开了,各自经营起了自己的生意。
谢强还好,那个王燕林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多钱,人一下子就飘了。心思也不在生意上了,开始迷上了赌博。
赌徒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半年时间,王燕林的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媳妇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谢强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不能不管。他就放下了自己的生意,开始一个赌场一个赌场的去找。
找到就把人往回拽。
可赌性难改,那急红了眼的赌徒哪里是那么好挽救的?
他一次次把王燕林找回来,王燕林又会一次次的再反折回去。
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人基本上也都放弃了,毕竟王燕林的老婆都放弃了他,回了娘家。
可谢强却是个认死理的,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的和王燕林拧上了。
那个年头,人手里都没什么钱,宁林的地下赌局也没有很多。
王燕林在很多人的眼里,那就是一条大鱼,没有什么人不认识他的。
而谢强经常跟在他身边,刷存在感多了,认识他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反正,后来在很多人的感觉里,他俩就是一伙的。
再后来,严打了。
王燕林被人供了出来。
结果一看到他,那些人忽然就又想到了谢强。
本着坦白从宽的心态,他们又把谢强供了出来。
三人成虎,更何况在多数人的眼里,谢强和王燕林本来就是一伙的,连王燕林的供词都被认为是在帮他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