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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让谢强怎么也说不清了。
加上那时候确实是有史以来最大幅度的严打,全国一次性不知道收关了多少有犯罪前科的人。
这就造成了一些小案子处理起来确实是简单粗暴。
谢强和王燕林从被抓到收审到最后的宣判,被执行,总共也不过一个月时间。
邵彦成这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那边执行通告就已经贴在了家属院门口。
他最后是在执行通告上才看到谢强居然还有流氓罪这一条!
再次打听才知道,因为王燕林生活混乱,于是与他同伙的谢强就也被加上了这一条……
这件事其实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在邵彦成和谢家两兄弟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申诉之后,已经被平反了。
还给老太太赔偿了几万块钱。
可人都没有了,这赔偿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初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王燕林,可他也同样被判了死刑。
诬陷谢强的那些人,最后也没人逃过同样的结局。
人死事了,这件事最终的结局就是谢强被冤去了一条命,而害他的人全跟着死了,想报仇都找不到人。
邵国庆将这封信写好,却迟迟无法按下发送键,生怕母亲看了信之后,心里会跟着难受。
就在他还在反复纠结的时候,书房外面却传来了妻子和老友杨燕收的寒暄声。
邵国庆一惊,连忙将信发了出去。
杨燕收接到邵洋电话的时候,正和家里人一起在外面吃饭,所在的饭馆离邵国庆家不远。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他干脆就让儿子直接把他给送到这儿来了。
看到邵国庆出来,杨燕收笑道:“哟,你舍得回来了?我以为你准备彻底就在那儿养老了呢,怎么,又觉得家里好了?”
邵国庆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书房:“屋里说。”
说完,冲着妻子交待了一句:“让邵洋开车带你去买点菜,晚上留老杨在家里吃饭。”
一句话说完,还在餐厅里吃饭的邵洋顿时急了,饭也不吃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徐惠萍一脸的无语。
“行行行,你们都去忙,我自己去,全都是指望不上了。”
如果是平时,老妈这么说,邵洋肯定就去帮忙了,可今天,他却只是对着徐惠萍干笑了两声,然后跑过去搂了一下她的肩膀以表示歉意。
然后就厚着脸皮跟着老爸还有杨伯伯一起进了书房。
看到他这个样子,杨燕收原本还想调侃两句的,可是一进门,他就被摆放在茶台上的那个烛台吸引走了全部目光。
他快走了两步,径直走了过去,然后直接戴上了邵国庆放在旁边的手套,将烛台拿起来迎着光细细的看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将烛台放下。
就在那父子俩紧张的准备听他解说的时候,却见杨燕收转身从自己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便携式的小放大镜,再次拿起烛台,看得更加认真了。
原本邵国庆父子俩就觉得这个烛台应该是个稀罕物,现在看杨燕收这副架势,就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看他这么老半天的,一句话也不说,邵洋实在是憋不住了,试探性的小声问道:“杨伯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那个特有名的元青花?”
杨燕收终于从烛台上收回了目光。
他转头瞥了邵洋一眼:“你还知道元青花?”
邵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嘿嘿,就知道一个名字。”
杨燕收听后又不搭理他了,转回头再次看向了那个烛台。
邵洋急了:“杨伯伯,你好歹说句话啊,你这是要急死我们吗?”
邵国庆伸手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下。
杨燕收终于不再卖关子了,他说:“这不是青花,你们没有看到这烛台上还有红色的纹路吗?这和青花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那这是什么?”邵国庆终于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杨燕收沉吟了一下,说:“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在瓷器这一块儿我不是很内行。但据我现在看,这个烛台很可能是清雍正年间的斗彩。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真要想确定,还得再找人好好看看。”
“斗彩?”邵洋想了想:“是不是就是之前炒的特别火的那个什么鸡缸杯?我记得那个东西就是斗彩。那个应该很贵,杨伯伯,那是不是这个也很贵啊?”
“你说的那个是明朝成化年间的斗彩,和这个还不太一样。成化年间的斗彩,是斗彩工艺的第一个高峰,而雍正朝,则是继成化之后的第二个高峰期。
这个时代的斗彩技术已经进入了历史最高水平,无论是造型还是色彩搭配方面,都比前朝更胜一筹。”①
“你们看,”杨燕收用手指着那烛台,目光里全是赞叹:“这个烛台的色彩,很明显是把青花和粉彩结合在一起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色彩分明,素雅又精致的效果……”
看到喜欢的东西,杨燕收再次犯起了老毛病,像对待学生一般,开始对着邵家父子滔滔不绝,恨不得将自己所知所学全都倾囊相授。
如果是以前,邵洋肯定早就不耐烦了,而今天他却听得相当的认真。
杨燕收连着说了得有十分钟,中间他硬是一次都没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