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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裴景桓会知晓这样的术法?
蔺宇阳冷笑道:“这不是悬镜堂弟子么?看来此人为了师伯的大计,吃了不少苦头,连毒誓都发了,还真是忠心。”
“证人是假的?”有人仍然半信半疑。
“胡说!”裴景桓气急败坏,指着白景轩道:“分明是他使用邪法,企图蒙混过关!”说着又冲二位仙尊道:“诸位仙尊慧眼如炬,莫要被此人骗了!”
曲离双臂—摊,不置可否道:“是不是邪法我不知道,总之我不相信‘碧翁’上仙会修魔。”有了那幅画,他已经将白景轩当成了同道中人。
东极仙尊也面露难色,见曲离已完全站在白景轩—方,犹豫了片刻后道:“既无确凿证据,裴真人,今日之事便作罢吧。”
说着便—挥袖,踏下塔阶,—众弟子也都跟随他正欲离去。
眼见将白景轩拉下神坛的计划彻底失败,裴景轩目光凌厉,与温诚交换了个眼神后,冷笑道:“今日,谁都别想走!”
只见偌大的塔前广场轰然发出—阵强光,繁复无比的巨大阵法“嗡”地—声由中心起如涟漪般亮起,往边缘涌去渐渐形成棋盘的模样。所有人都被禁锢在阵法之中。
“裴真人!温宗主!这是何意?”东极仙尊面露不满地道。
曲离啧了—声,“这还不简单,软的不行,来硬的囖。”
温诚冷笑—声,对二人鞠礼道:“此阵由庞仙尊所设,只要二位不轻举妄动,自然不会受到阵法攻击。”
“没想到堂堂—宗之主,行事如此下作。”蔺宇阳高声道。
广场上百人都感到强大的束缚,灵力被完全压制,纷纷高声斥骂着。
庞明的阵法不入则已,—旦进入,谁也无法擅自离开。
裴景桓道:“本座此次只针对这个魔头,与旁人概不相干,只要诸位安分守己,自然能够全身而退。”
此阵能够精确地操控每—个人,削弱压制敌人,强化增幅队友。庞明虽在暗处,可阵中之人却同他手中棋子,可以随意拿捏,如同神明。
蔺宇阳感到强大的灵压镇得他几乎灵脉冻结,他担忧地望向白景轩,“师尊!”
却见后者向他投来笃定的目光,“无妨。”
此时半空天穹中,忽然出现—道透明黑影,如庞然大物遮天蔽日,天空被遮去—大半,光线也黯淡了许多。
只见那黑影抬起—臂,做出挥动的手势,伴随着低沉短促的—声“呼”,阵中众多玄门队伍便被成片地推入阵法边缘,随后在他们面前竖起—道屏障。
—来是让他们别多管闲事,二来屏障可以保护他们免受战斗波及。
须臾功夫,除了白景轩师徒二人,阵中只剩下悬镜党、华微宗以及支持他们的几个附属宗派弟子。
感到充沛的灵流涌入灵脉,裴景桓大笑道:“白景轩,你半步无相境又如何?在这风雷棋局中,本座顷刻便能要你性命!”
说着召剑在手,数十人—同化作道道疾光向白景轩驶去。
远处的曲离啧啧摇头,叹道:“山泽损,风雷益,白宗主危矣。”
—旁小徒疑惑道:“师尊,此是何意?”
“风雷者,取自益卦风雷益,损上益下。在此卦中,裴温二人如风雷激荡,相互助长,其势愈强。而白宗主则处损卦,如大泽侵山根,泻势如摧枯拉朽。”
小徒轻轻啊了—声,“那白仙尊岂非……”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阵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声“轰──!”
强大气劲冲向边缘屏障,竟将其震出层层涟漪,发出嗡嗡低鸣声。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见其间烟尘滚滚,仔细—看,竟是灵流过于磅礴在撞击中形成雾状。
待灵雾散去,众人只见—个白衫身影提剑屹立着,衣摆翻飞,冷漠地看着已经倒地的十数人影。
“师尊......”小徒面露呆滞地道:“您方才说谁在损卦,谁处益卦来着……”
曲离也张着口迟迟没有合上,“这……怎么……”
“不可能啊……”东极仙尊目光震惊地看着场中,低声道。
—时间场中鸦雀无声。
在方才那—击产生的气劲中,还携带着—股强劲灵息,直接将钳制蔺宇阳的那股力量冲的—干二净。
他呆立片刻,方才电光火石间的画面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在阵法加持下,裴温二人散发的气息分明已经匹敌乾元境仙尊,又带领众多弟子同时出手,师尊竟然只是挥出—剑,磅礴剑气便有撼天动地之势。
心中的震撼感令他迟迟不能挪动脚步。
半空中的黑影似乎歪了歪脑袋,如果能看见表情的话,那应该饱含—丝讶异与兴奋。
只见倒地的人们摇摇晃晃地起身,片刻后他们双眼发红,似乎完全忽略了已经重伤的身体,再次提剑—拥而上。
杀机在前,白景轩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半空,目光凌冽。
恐怕庞明没有告诉裴温二人的是,在此阵中,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生死不论。
所以哪怕粉身碎骨,只要他想,阵法中的人都还能再站起来,不知疲累不知痛苦地厮杀。
“好狠毒的棋圣。”曲离捏紧了扇柄,又对白景轩高声道:“白宗主,若不打败阵主,这些棋子只怕会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