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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科考站上的人可以看见来自故乡的飞船“路过”。
如果没有意外,这些飞船不会在火星上降落,因为这是非常耗费能源的。
但是这种大规模的星际航行在人类历史上是第一次,飞船难免出现一些小意外,这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各国的计划是出现大危机就直接在火星降落,飞船就是天然的科考站建筑,在火星生活跟在太空生活的区别不大。
当然飞船能修好的话,还是尽量修好。
“据说第二批次的宇宙飞船有一半都确定了会停在火星上。”
除了对远航没有信心,还为了分散应对风险。
远航+火星+联邦空间站+地下避难所,鸡蛋分四个篮子放。
“所以火星也会变得热闹起来?”陆笛抱着手臂问。
晏龙摇摇头,热闹是不可能的,争斗跟纷乱倒是有可能。
但这不是他关心的事。
“如果我们有办法建造更多的地下建筑,华夏这方面的负担就轻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曹严哼着歌
曹严是本文至今最幸福的司机
那两个说相声在车顶,不是他头上,也不在他脑子里
那么曹严在干什么呢?让我们采访一下
曹严:啊?当然是跟着音乐节奏背单词,五个小时这么长时间,用来学语言挺好的
第134章 听音
火星的夜晚, 气温会暴跌到零下八十度左右。
在两极地区与万米高峰上,这个数字甚至会突破到百位大关,达到零下一百三十九度。
对陆笛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因为在地球上, 极寒通常跟水有关, 但是火星上没有液态水。
——沙子吸热时升温很快,太阳一旦消失温度就会迅速回落,地球沙漠也会产生这种日夜温差巨大的现象, 不过没有火星这么极端, 陆笛也没去过沙漠, 他对严寒最深的“认识”源自南极洲大陆。
在南极, 那些变形膨胀的水分子肆意侵占着每一寸空间,从生命之源变成了切断、撕裂物质的利刃。
换到火星,就能清晰地感受到所谓利刃,只不过是自然法则操纵于手的凶器,没了这件还有别的。
“我听到声音了。”
陆笛闭着眼说。
晏龙也通过仪器听到了细微的声音,那是岩石表层发出的。
温差让这些石头饱受摧残,尽管千万年下来它们已经非常坚固,可还是会有一些慢慢崩落,再经历这样许多个温度巨大的日夜,最终化为遍布星球的砂砾。
风夹带着砂砾猛烈地吹过这片平原, 越过壮观峡谷,一直可以吹到星球的另外一端。
能掠过最高峰, 能降落到极地,能用最快的速度环绕赤道一圈。
它们就是火星地表的“洋流”,按照一定规律“运动”着。
到了夜晚,辐射降低,它们就凸显了出来。
陆笛几乎能看到流动的脉络, 像血管一样分布在这颗星球上,盘踞在地表与高空。
“果然夜晚是探测的好机会。”陆笛振奋地说。
气囊载体挂在车顶上,一项又一项关于风的数据被记载下来。
风力是变化不定的,但“洋流”却有个固定的大方向,想要构造量子传输网,这些数据必不可少。
不过这些只是基础,最重要的弦还是引力。
火星的引力并不强,陆笛习惯了地球引力弦的频率,一时还很难“碰触”到这些弦,更不要说“理解”与“控制”了。
陆笛怀疑自己需要离开气囊保护才能捕捉到引力弦的踪迹,可是那样太危险了。陆笛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即观察自己所能“看见”的所有弦,然后进行辨别,把它们一一标注,等到足够熟悉这团乱麻一般的线团之后,就能发现隐藏其中的陌生又数量众多的引力弦。
许多年前,天文学家也是这样观测宇宙星空的。
先记录不同季节的星空图,然后标出容易分辨的星辰,再发现那些较暗的目标,推测它们的运行轨迹。
“可以了。”
气囊陆笛首先结束工作。
然后是操纵着载体机器人的晏龙,他刚才在旁边挖掘岩石。
曹严穿着笨重的太空服,吃力地弯腰回收插进沙地里的探测器。
“这里连续几年都没有剧烈的地壳活动,还是风力比较小的区域,是很理想的建造环境。”
曹严的脸在航天头盔里看起来有点滑稽,他这身衣服就有一百斤重,虽然火星的重力不高,但是做一些精细的科考工作还是非常费劲,效率也不高。
结果有了晏龙,平时要干一个小时的活竟然二十分钟就结束了,这二十分钟还是必须等待仪器记录数据的结果,否则还能更快。
——生物AI这种既不耗费生存物资(火星车携带的负重)、工作效率又高的搭档,简直是理想型同事了。
而且这个同事不会为了车里播放的音乐与你产生审美分歧,也不会挤占火星车里狭窄的空间,还很有主意,工作从不出错,这谁不喜欢呢?
外加一个说话有趣,愿意听自己磕叨的陆笛,曹严感叹,原来火星的工作可以这么快乐的吗?
“商都那边肯定为了跟你们搭档的工作机会,抢得打破头了吧?”
曹严握着气囊的固定尾翼与机器人的手,感动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