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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良瞧着容辞冷笑一声:“比不得你日日勾三搭四。”
元衿定定望着他,突然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王上,其实你我并不合适。”
卿良蓦地一顿:“为何?”
元衿慢悠悠抿了口茶,指着他连连摇头:“你太贵了。”
卿良一时脸色铁青,正欲发作,却见狐狸殷勤蹦出来:
“就是就是,主人,他太贵了,我就不要钱。”
“……”
卿良嘴里的嘲讽还没说出口,只见一旁默不作声的某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储物袋的灵石,认真而又淡定地说:
“我倒贴钱。”
“……”
第90章 不为人知的真相
霍珏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他每天大量的时间都沉浸在睡梦—那个周而复始, 又时时刻刻令他饱受煎熬的梦。
他甚至已经无法面对主人,因为只消一看到她,便会想起梦中那佝偻的身影, 斑驳的容颜。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亲手毁了前世的主人!
“珏珏,你醒醒!”
许久没说过话的纸人突然出现, 颇有些心虚地唤了唤他。
霍珏目光空洞地仰躺在金榻上,乍一听到这声音,眼珠缓缓转动一圈,迟钝地看向它:
“说说吧, 主人献祭自己后,又发生了什么。”
容辞,江一岑,莫宁……
他一定, 一定要亲眼看到这些人的下场, 否则, 此生死不瞑目。
纸人一脸为难:“珏珏,按规矩, 我不能说。”
“是么,”霍珏咯咯怪笑几声:“你不就是想要功德?放心, 我死之后,除却神魔之心, 所有灵力都是你的, 你想换多少功德都可以。”
纸人惊愕:“珏珏,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很惊讶么,”霍珏颓懒地仰着头,眼角折射出些许微光:“我大抵已经时日无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 像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继续活着呢?”
“是我亲手伤害她,折磨她,我一手将她摧残成那副模样,如今竟还舔着脸靠近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给予的温暖,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卑劣的人了……”
纸人一时语塞,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
“珏,珏珏,前世你不认识元衿,立场不同而已,这,这也不能怪你吧?”
霍珏缓缓闭上眼:“我以前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只是当曾经的一幕幕日以继夜地浮现在他眼前,当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年的经历,他整个人几乎要崩溃而亡!
是他对不起主人,是他害了主人,他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守着那偷来一点点的温情,他甚至再不敢化作人形,唯恐什么时候便被抛弃厌烦。
他只怕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纸人愣愣看着少年死灰般的脸色,极为心虚地低垂下头。
它着实没想到霍珏反应会如此之大,它以为他熬过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可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容辞应当早就料到了吧,他真是狠呐,把当年老大对付他的手段原原本本用到了霍珏身上。
瞒天过海,杀人不见血。
却还能在元衿面前装出一副诚心悔过纯良无害的样子。
纸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望向那抹了无生机的红影,纠结半晌后终是下定决心:
“好吧珏珏,我全都告诉你。”
一切还要从容辞飞升成神之时说起。
当年元衿回到秦阳,见故乡败落,处处断壁残垣,族人也所剩无几,一时间心弦崩断,以灵魂为祭,释放出仅存的水源之力,为秦阳重新铸成一道水源灵墙。
容辞当时亲眼看着她魂飞魄散,与此同时,天地灵力像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朝他席卷而来,最后终于堪破仙境,飞升成神。
然而就在他成神的那一刻,神识突然崩溃,整个人化作一樽冰雕,冰源之力倾泻而出,至此,周围所有事物连同规则一起彻底冰封,并缓缓向外蔓延,整个云天大陆开始进入漫长的冰河时代。
之后又过三十年,飞升神座的容辞渐渐苏醒,而当他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已经全然换了副模样。
紫眸银发,高洁如同圣子,妖异宛若邪魔。
他在水源灵墙的外层,覆满用自己精血凝成的玄冰,为秦阳构筑世间最坚固的堡垒。
之后,他便开始最史无前例的屠杀,对准的第一个目标,即是魔族。
他只身一人闯入魔域,所过之处,魔物尽灭,杀得他们不得不放弃领地,四散奔逃,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放过,不计代价地一个一个揪出来消灭。
时任魔君霍珏逃亡多时,魔族最后所剩无几,他躲无可躲,终究被容辞找了出来,硬生生将那神魔之心撕成两半。
一代魔君,就此陨落。
此事之后,容辞声名大噪,已经到了世人闻风丧胆的地步,皆说他是恶神降世,屠戮了整个魔族,还要毁灭云天。
可容辞丝毫不关心这些,他肆无忌惮地实行着自己的计划,很快盯上下一个目标,找到了当时已成为众仙之首的江一岑。
江一岑将容拾春等人排挤出容连后,便一家独大,令江家迁入容连腹地,牢牢把这块修仙宝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他虽号称仙盟首座,修为却迟迟不达仙尊,与魔族之战也是节节败退,为求安稳,签订了不少窝囊条约,丝毫不顾及仙门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