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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为给自己心上人莫宁报仇,坑害元衿尚且不够,还理所当然地迁怒于秦阳。他认为是因为元衿的苏醒,莫宁才会遭受那么多不公,才会绝望地跳入万魔之窟。
江一岑就像是走火入魔般拿元衿泄愤,然最可笑的是,在莫宁假死后,他由于用情太深,竟又与莫婵勾搭上了。
原来那时候的莫婵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脸变得同莫宁有七分相似,明里暗里在江一岑面前晃荡,一来二去两人便开始暗渡陈仓。
江一岑一边告诉自己他是爱莫宁的,又一边和莫婵纠缠不清,以至于后来找到还活着的莫宁时,三人剪不断理还乱,活脱脱又上演了一出替身的虐恋情深。
莫宁自是十分不服的,对莫婵可谓恨之入骨,在她看来,若非借了她的光,莫婵那种人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江一岑?
她一向瞧不上莫家那些所谓的姐妹,被莫婵占便宜简直比吃了屎还难受。
可江一岑鬼迷心窍般对莫婵念念不忘,在莫婵失踪两年后反应过来莫婵才是真爱,于是力排众议亲自去找人,找到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个孩子。
眼看莫婵地位扶摇直上,莫宁怒极,某日偶与莫婵狭路相逢,讽刺之言宣之于口。
四周没有旁人看着,莫婵也就撕下柔弱顺从的白莲伪装,不与她拐弯抹角,直接怼道:
“你有什么可神气的,你当初不也是仗着这张长得像夫人的脸,才得尽好处的么?”
“说起来,我们都是托了夫人的福呢。”
“你不过也就是个赝品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莫宁像是被打中七寸,脸色说不出的阴沉:“别拿你跟我比……”
“怎么就不能比了?”莫婵嗤笑:“你不会以为自己有多特殊,多高贵吧?”
“实话告诉你,我虽然也嫉妒夫人,但相比起来,我却更讨厌你!”
“分明你才是占尽便宜的那一个,偏偏还觉得多么委屈,一边理所当然地占据着不属于自己的资源,又一边标榜不稀罕这一切,感情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全天下就你最特别,就你最凄惨,就你最委屈?”
“你……”
莫宁下意识想大声反驳,然而话到嘴边,她竟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辩不出来。
“呵,”莫婵轻嗤着笑了一声:
“依我看,你还不如我呢,至少我堂堂正正承认自己靠替身上位,可那又如何呢,卑鄙无耻之徒总比心里没点儿数的小丑来得好。还有啊,就江一岑那种货色,你有什么可意外的,他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早已不是一回两回,你以为你假死一场就从替身变真爱了?别天真了……”
“既然能有一个替身,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江一岑最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而已,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莫宁突然有种失去一切的绝望,从前她以为的世界尽数崩塌,她不是女主,这也不是小说,她与世上的普通人并无不同……
莫婵见她这深受打击的样子,心里委实畅快极了,发出银铃般夸张的笑声,言语间尽是恶毒:
“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替人者人恒替之……”
莫婵终于扬眉吐气,趾高气昂地离开,却浑然不知一场灭顶之灾正悄无声息逼近。
容辞进入容连城后,先以迅雷不及掩耳势控制住江家,而后轻而易举闯上容连峰,控制江一岑,逼迫门派所有人来到江家大院,欣赏一场杀伐盛宴。
他把江一岑固定在一个高高立起的十字架上,冰刀一片一片割着他的血肉,对面则是他无比熟悉的亲人。
容辞几近享受地听着他痛苦的嘶叫,面无表情抓出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当着江一岑的面,生生撕成两半。
“砰”地一声,献血漫天撒落,点点滴滴沾染在他白袍上,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
“不……娘!”
江一岑目呲欲裂,血涕横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所有人都被这种场面惊呆了,他们隐约认出这是昔日仙尊,但此刻他们更相信那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容辞丝毫不受外力干涉,也从来不怕罪孽深重,他慢条斯理,一个一个地杀,从江一岑最在乎的人开始,父母,兄弟,姐妹,爱人,孩子……越是亲近,便越是残忍。
有人站出来颤颤巍巍指责,就算江一岑罪大恶极,但累不及家人,他这行为无丝毫恻隐之心,实在太过灭绝人性。
容辞擦掉自己手中血迹,呵,恻隐之心?
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阿衿的亲人都牺牲了,这些人又凭什么活着?
他们无辜么,一点都不无辜,江一岑不就喜欢抄家灭族斩草除根那一套么?
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公平不过了……
“尊上,尊上你有仇有怨冲我来,放过孩子,求求你!”
江一岑终于认出眼前究竟所站何人,恐惧从心底溢出,止不住流泪乞求。
容辞手下未有半分停顿,嘴角挂着一抹骇人的微笑,终于缓缓开口:
“放过?当年你可放过阿衿了?”
“本尊从来不信以德报怨,那时你如何对待阿衿的,如今便要千百倍偿还。”
他说着眼睛里渐渐有了血丝,落在江一岑身上的冰刀更为削薄:
“你这种人,怎么配让阿衿记挂到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