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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我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容辞的声音。那记忆也太久了,我将视线收回,有别于之前落寞下来。
回神第一眼看到的是面前的江潮,他长得的确好看,尤其在这装潢太暗的餐馆里,更显得神秘与轮廓嶙峋。
“那些长得美丽的天蝎就是会给人压迫感的,刀刃一般锋利,在人群中也是一眼望去最特别的。”那是他说的话,现在我信了。
而且,他在盯着我看。我故意歪着头,像在询问他。
“有人说过你长得挺像吸血鬼的吗?那种很坏的吸血鬼坏女孩,肆意玩弄人的感情高不可攀,又绝对的魅惑冷艳。”江潮用手支着下巴,一字一句说。
我也学他的样子支起下巴,眼神却是带鄙视的,他太能花言巧语了,可惜我不吃这套。
“我也觉得!”餐馆老板拿着一个银色托盘风风火火跑出来,然后左脚踩右脚的鞋带,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块西冷牛排就腾空砸到我们的餐桌上。
江潮第一时间扶起他,并想用桌上的餐巾纸把他脑门上糊的酱汁给擦掉,结果一用力把他的假发像掀垃圾箱的盖子,掀上去了,后面的部分还很顽强地粘着头皮…
一瞬间,整个地方像被冰块冻住一样僵硬。我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江潮镇定地吞了口口水,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位置。
“呃…”老板踉跄起身后,趁人不注意把桌子上那块惨不忍睹的牛排抓了放回托盘,他的脸囧得就像焗奶油番茄意面里那颗小番茄一样,滚烫且通红。
他用一只手摁住脑袋上的假发,强行镇定道“他们说美丽不能当饭吃,但是我觉得可以。鉴于这位小姐这么好看,这顿饭免单,我去清理一下,再给二位上餐。”说罢便退回厨房了。
“我觉得他是怕我们跟别人说他拿牛排砸我们,再顺便暴露他是秃头,你觉得呢?”我凑近江潮说,江潮点点头憋住笑意道“就是这样。”
原本寂静的厨房传出了一阵巨大的剁菜板的声音,再一会儿就是锅碗瓢盆掉地上,接着一声痛呼“哎呦我手喔!不,我的脚喔!”
我皱起眉,有点想逃,然后我看到江潮在整理东西,把东西拿好以后,一把牵起我的手带我夺门而出,没错,是用跑的。
我们应该跑了有十米远,我听到那个老板追出来大声呼唤我们,用呼唤山坡上的牛那种腔调“别跑哇,我三个月来唯一的客人啊!回来!我给你们钱!”
我和江潮对视一眼,跑得更快了。
其实我觉得,我永远忘不了他牵着我跑出去的那一刻,不是说因为第一次牵了男孩子的手而怎么样,而是他的手十分冰凉,同我的一样。
看上去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又与我十分相似,知道我想干什么,一样路痴,而且还长得非常好看。
我第一次在某种意义上,那么多日子倔强的孤寂后,觉得有人与我并肩前行,我想我是疯了,对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萌生这种念头,可我想是享受那一刻的感觉的,不管多么短暂。
可是这是二月,寒气逼人,连屋檐上盘踞整年的苔藓都被冻得糜碎枯黄,这并不是适合产生情愫的季节。
我停下脚步,也放开牢牢握住我的那只手。江潮稍微有些意外,但还是转身对我笑“有点可惜啊,不知道哪个店是真难吃还是假难吃。”
这下我更确定他常年锻炼了,在我喉咙开始干燥,呼吸有些急促时,他还是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然后,他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江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啊,早上出来太激动了,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有点饿了。”
“激动?”我挑眉看了江潮一眼,他点头答道“和这么漂亮的女孩约会,怎么能不激动?”我翻了一个超级大的白眼,然后我开始庆幸自己没戴美瞳,不然得整个掉出来。
“再呆这儿胡言乱语就饿死吧,还有再说疯话我就报警把你抓走。”我气呼呼往前找餐厅,他哦了一声,跟着我走。
走了十万八千里后,我们才找了到了一家日料,在进门前,经过刚才的教训,先看了一下店里的人是不是疯疯癫癫,布局是不是普通平常。
等那个年纪同我一般大的女孩将寿司用烧青花的盘子整齐放到我们面前时,我已经刷了好几条林洛冉和江黎连体婴似的朋友圈合照了,是抖音很火的文案:“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这是向日葵的话语。
她把这句段拆了三次,发了三条朋友圈。我不得不感叹他们升温得比摇晃的芬达还快的感情。
“你觉得洛冉姐和我哥哥怎么样?”江潮突然问。我放下刚拿起的筷子,认真道“男才女貌,挺好的。”
江潮将一块金枪鱼寿司夹到我盘子里,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么冷的天,吃生鱼寿司好像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这时服务员端了两碗热腾腾的汤面来,她露出月牙般的笑容“先生这是您额外点的汤面,请慢用。”
我记得,刚才是我点的菜。什么金枪鱼寿司、海胆寿司、鲔鱼肚寿司全是冷冰冰的…然后我抬头,江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信不信我能算命,你这胃肯定不好。”
我夹着一筷子面晾凉,不满嘟囔道“不信,你不是医生吗,什么受冷受热刺不刺激一推不就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