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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个奴父婢母生的家伙!刚才见那跟在你身边的女奴在华容宫外走动就感觉到不妥了,竟然连爷的女人也敢动!不要命了?”
说着,便从身后穿着护卫甲袍的人腰间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直直地往姒思阙腹部的方向刺来。
姬青青吓得慌忙逃开,姒思阙虽然成功躲开了那一击,但很快,旁边那额尖刻薄相的公子丹一个响指,身后的甲士很快就把姒思阙抓了起来。
姒思阙被四五个人,一手揪着臂,一手抬着腿,一手掐着脖子高高地举托起来。
他那身子瘦弱,尤其被几名大汉高举于顶准备要狠狠砸落之际,看着更像一片柔弱无依的叶片,任意轻轻一揉搓就能被人揉碎。
底下传来阿云痛哭哀求的声音,姒思阙眼部的位置被打肿了,血液渗入眼睛,刺得睁不开来。
“求求您了!公子!您让奴做什么都成...放了我主子!求求您!求您了!”阿云哭得撕心裂肺的,跪伏在公子简身下,一遍又一遍地用唇舌舔着他的脚背。
阿云...别求...别求他!
姒思阙眯着半只受伤的眼睛,口中被人用黄泥土严严实实地塞着,尽心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让自己不至于在那群甲士的手中坠落下去,一边握紧了拳头心里既羞愤又无力地想。
“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在场众人大笑起来。
随着阿云一口一个“求您”,还伴随着“砰!砰!砰!”一下重过一下,她额头重重磕在地的声响。
姒思阙屈辱得浑身都在打颤,眼睛红得似血,泪水终于忍不住断珠似得溢下。
“公子,只要您放了我家主子,阿云便任由处置!”
只听一声衣料撕裂的声音,姒思阙终于忍不住侧过面低头看。
阿云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撕开,露出浑圆姣好的身体。
他又怎么会忘记,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被迫女扮男装跟随父亲母亲来齐,到了齐宫第一天他就和楚王楚后分开了。
她身为战败国楚国的质子,来到齐地又怎么能得到该有的尊重呢?有时候甚至连两餐温饱都无以为继。
那时候,全靠那个被她在路边随便用一块不起眼的玉顺手救回来的女奴阿云。
阿云原名也不叫阿云,叫牛娃,她因家里生活不下去而被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思阙救她那会,她恰好被一个讨不回皮肉钱的皮条客毒打。
后来思阙见她一头乌发密如云,便取名阿云了。
阿云的模样不算好看,但胜在身材姣好,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细的地方细,所以尽管在最下等的窑子,白天光日里脱净衣物摆放在那,无比低下,某些路过的商贾士子还是会被她这具摆在最明面的身子吸引。
那时候思阙被宫人克扣,无米入炊,该当的都当掉,无比窘困之际,便是全靠阿云偷走到宫台侍卫那里,用自己的身体换得粮食。
那种日子主仆二人抱头哭着一路过来了,如今阿云已经许久不曾再做此事,然这次,到底还是为了她而那么做了。
更辱人的是,便是阿云那般作践自己,竟然还得不到一丝半毫的好。
公子简笑声谑狂,胡乱将阿云揉.弄一番后,竟然一把将人踢倒在地,嘲讽道:
“不愧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什么破玩意都敢往爷跟前献,当爷是收破烂的?”
姒思阙再也忍不住,挣扎着就想摔下来跟那猴子拼了。
这时,拐角处传来一阵清晰而剧烈的咳嗽声,半晌,一声沙沉中带着如同殿堂中青铜器相击,铮锵带磁空明幽邃,略有余韵的声音:
“替孤前去看看,何人胆敢在此斗殴弄得血腥气秾臭不堪,咳咳...咳...”
第2章 太子殿下公报私仇
那阵空明的声音突地响起,公子简和公子丹愣了一愣。
随即,几个身穿寺人服的内侍应喏,怀捧扫拂从拐角处现出。
“尔等何人?胆敢在此斗殴,弄得血腥臭熏着了太子殿下,若然惹得殿下疾症加重,尔等可能担当得起?!”
甲士们见状,纷纷松了手,姒思阙差点就被摔倒在地,幸得阿云飞身前去揽着了。
姒思阙“呸”一声吐掉了口中土腥味重的黄泥巴,红着眼睛一面仔细察看阿云的伤势,一面扒拉着身上的衣物,想给阿云无以遮蔽的身子挡上一挡,但刚刚拽了衣襟就发现里头便是束胸带了,遂顿住了手。
姬青青这时抱着小狗从角落里走出,将思阙那件罗縠薄衣递还给她。
思阙朝她投来感激的眼神,慌忙用薄衣将阿云裹起来,甩掉了脸上不争气的泪水,死死地盯紧了墙角处那辆堆满了一层又一层轻纱挂幔的百宝凤毛辇车。
这里头就坐着一位比公子简等人更为难对付的主。
思阙觉得自己今天的卦象大概显示“大凶”吧,不然怎的接二连三遇着这等麻烦人物?
为首国字脸宽下巴的寺人走近姒思阙,拧眉察看一通后,将身后人递来的一瓶小瓷瓶接过,递到思阙怀里,站起身高高在上道:
“公子阙,请回屋上药吧,当心身上的血腥气扰了殿下病体,这里奴来收拾吧。”
他这话说的,仿佛她身上流的血是什么肮脏污秽不堪的东西,那太子殿下陈年顽固的病疾还得拜她在此地流下污浊不堪的血所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