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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煦州挣开了她的手,冷漠地看着她:“想我原谅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薛郎,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原谅我。”陆瑶哭成了个泪人。
薛煦州第一次无动于衷,冷静地说:“公开指证究竟是谁指使你谋害我母亲的,我不能容许要害我母亲的之人逍遥法外!”
陆瑶的哭声戛然而止,绝望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薛郎,你……你想逼死我吗?这事要传出去,天下哪还能容我!”
“你也知道你做的事天地不容……”薛煦州面露恨意,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陆瑶更恶毒的事都干过了,毒害婆婆算得了什么呢?
他不想跟陆瑶废话:“只要你答应站出来指证幕后黑手,事后我会带你离开京城,不再回来。”
“你要离开京城?你准备去哪里?定州吗?”陆瑶有些动摇,若能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没了薛家人和许殊挡在她跟薛郎之间,兴许等孩子生下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逐渐缓和。
薛煦州没有回答,只说:“过几日我便出发,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陆瑶听到这话急了,唯恐他这一去,又只留下了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连忙说:“薛郎,你别走,你等等,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带我走!”
薛煦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到做到。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会安排人来给你洗漱,然后去官府自首报案!”
“你,你能不能别走?我一个人害怕。”陆瑶见他要走,恋恋不舍,拽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
回答她的是薛煦州坚决的背影,出门前,他丢下了一句话:“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
煎熬了一夜,等到次日天亮后,紧闭的房门总算打开了。
小玉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门口,瞧见她就掉眼泪:“姑娘你怎么这样了?”
陆瑶见薛煦州真的说到做到,松了口气,努力扬起一抹笑容说:“我没事,你们是来伺候我洗漱的吧,东西拿进来吧。”
小玉连忙让捧着干净衣服和清水的丫鬟进屋。
他们先给陆瑶换了一身新的衣服,然后给她洗脸梳头。
陆瑶半个月没怎么打理过自己了,头发有些难梳理,小玉拿着梳子轻柔地将长发理顺,这个过程颇耗时。
其他两个丫鬟都忙完了,见她们闲着,小玉便说:“你们一个去如意居把夫人的发带和首饰盒拿过来,另一个去厨房将食盒提过来,以节省时间。”
两个丫鬟都是如意居的三等丫鬟,自然要听她这个大丫鬟的,轻轻福身出去了。
等门关上后,小玉连忙问道:“姑娘,怎么回事?大公子,他怎么把你给关到这里了,你可是还怀着身孕呢!”
陆瑶活了两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罪,早就想哭了,只是刚才碍于丫鬟在,她不敢哭。如今身边只剩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小玉,她再也忍不住了,头一歪,扑进了小玉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小玉吓坏了,将梳子放到一边,轻抚着她的背:“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奴婢说,姑爷这么欺负你,回头我禀了国公爷,定饶不了他!”
“不要!”陆瑶生怕她真出去乱说,赶紧制止了她,吞吞吐吐道,“是我犯了错,不关薛郎的事,你不要出去乱说了。”
小玉蹲下身,扶着陆瑶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姑娘,他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这么护着他。咱们一起长大,有什么事你连奴婢都不能说吗?奴婢看着你这样,心里可真难受!”
关了这么些时日,陆瑶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如今听小玉这么说,不禁有些动摇:“那,那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小玉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的姑娘,你还信不过奴婢吗?你就是不看咱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你也该相信奴婢对你忠心啊。你若不好,奴婢焉有活头。”
是啊,小玉的卖身契在她手里,生死命运都掌握在她手里,最是可信不过。陆瑶擦了擦眼泪,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给那老太婆下药了!”
小玉一听惊呆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又急又气:“我的姑娘,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陆瑶也后悔极了,捂住脸哭了起来:“我,我也不想的,都是他逼我的。”
小玉叹气:“那现在怎么办?姑爷让咱们来给你换新衣服是打算送你回国公府吗?”
已经开了头,接下来话好说多了,陆瑶也没瞒她:“薛郎说,只要我肯去官府自首,指证元凶,薛郎便原谅我。”
小玉听了急得团团转,抓住陆瑶的手臂说:“不成,姑娘,你这去自首不就完了吗?你不能做这样的傻事啊,姑爷这是骗你的吧。”
陆瑶无奈地摇头:“不会的,我就算不去自首,薛郎手里也有证据的。我还怀着孩子,那老太婆也没死,他会原谅我的。”
“万一他是骗你的呢?”小玉还是没什么信心。
陆瑶却说:“如果薛郎能够原谅我,便是骗我的,我也甘愿。”
小玉被她气得心肝疼,盯着她看了几息说:“姑娘,你可想好了,走了这条路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陆瑶心里也忐忑,但她被关怕了,一个人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见天日,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而且她害许殊这事,玫瑰酥、瓷瓶里剩下的丹药还有大夫都是证据证人。她现在只能选择相信薛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