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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景随风朝秦寒露出了手中的签条。
秦寒眯了眯眼,只见明黄的绸布上,一个清晰的“西”字。
“西面平坦易攻,咱们这开局可不算好。”
“无妨。”景随风沉了声音,“我们的策略本就重守,只是你与殿下换个队,你带人防守,让殿下跟着二队负责夺旗。”
闻言,秦寒恍然大悟:“您难道是想让殿下走崖壁那条路?”
东面易守难攻,上山一共有三条路,其中一条在崖壁边上,地势复杂而险峻,少有人走。
景随风点头,只道让他尽量拖延时间,崖壁那条路他与龙四海多年前便走过;虽说算是剑走偏锋,以她的身手,却也应当不成问题。
一阵风吹过,乌云遮住了太阳,原本晴朗的天空转阴,带来了几分凉爽。营帐外不远处,双方四十人马已然是摩拳擦掌,互相打量着对方的人马。
天机卫中有一人也是世家子弟,名叫王荣,刚巧与陆畅不大对付。两人千算万全没算到竟能在这里碰上,站在山脚下,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路三公子竟然也来夺旗?看来今年北山大营没什么可用之人呐。”
王荣乃是曲善王家的二公子,几年前在风月场上与陆畅狭路相逢,却在喜欢的歌姬面前被乃夺了所有风头,从此结下了梁子。
陆畅嗤笑一声:“王荣,这话同样送给你。今儿有你这孬种在,天机卫可赢不了。”
“你才孬种!”
“你孬种!”
眼看着两人越靠越近,赵沉渊拽了拽陆畅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夺旗前斗殴,会被取消资格。”
他们俩第一次参加夺旗,若是因为斗殴被取消资格,只怕都得卷铺盖走人。
陆畅闻言,抿了抿唇,心知赵沉渊说得有道理。然而王荣却是不依不饶,看着赵沉渊神色揶揄:“没想到陆公子的跟班儿也来了。赵公子,别来无恙?你那庶弟可还好?”
赵家的那点儿破事儿在高门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嫡公子被庶子压上一头,蜀国开国数百年,还是闻所未闻之事。
王荣看着赵沉渊,像是在笑话一样。
陆畅深吸一口气,抬手便要冲过去,却被赵沉渊死死拉住。
“一会儿在山上有的是机会,不急这一时。”
赵沉渊面色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将王荣的话放在心上。陆畅在他极力阻拦下勉强忍住了冲动,恶狠狠地瞪了王荣一眼,这才作罢。
阴沉沉的天似是风雨欲来,两军队伍分别分为“攻”“守”两队。“守”队提前一个时辰在自家山面准备防守工事,而后“攻”队再从敌面山脚开始夺旗。
秦寒带领着“守”队先行一步在地势较为平缓的西侧面立好了旗,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铜锣敲响,龙四海带领着二十人的“攻”队,从东侧面山脚向上。
夺旗正式开始!
从东往上,一共有三条路,龙四海的“攻”队共十二人,便分成每四人一组,分别上山。
龙四海要走的是三条路中最为危险的一条,靠近北侧的崖壁。这条路是上山最近的路,却也是最崎岖,最容易发生意外的路。
“这条路很危险,我需要三个人与我一同,可有人愿意?”
剩下十一人面面相觑。
那条山道两个月前刚刚塌了一次,很是危险。
“属下愿往!”这时,赵沉渊站了出来。
“你做什么?”陆畅拉了他一下,“刚塌过的路,你不要命了?”
赵沉渊看他一眼,却没有归队。
每年北山夺旗成功的人能升一品,这也就意味着,若是他今年能夺旗,便至少能从白身升做正九品的仁勇副卫。若是他有了品阶在身,叶夫人或许也会对他母亲有所忌惮,不会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
因此,不管多危险,他都要试一试。
望着赵沉渊眼里破釜沉舟般的坚定,陆畅沉默了。
不多时,他也道“属下也愿同行!”
“很危险,你不必陪我犯险。”赵沉渊侧头低声劝他。
陆畅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说好了一起,你可别想抛下小爷我一个人升官。”
“若是出事,你要如何与家里交代?”赵沉渊一针见血。
龙四海也看向陆畅。他的身份不似其他人,成庆陆家的嫡三公子,若是出了事,她怕是不好和陆家交代。
陆畅看了眼赵沉渊,又看了眼龙四海,忽而一笑。
“有教习在这儿,怕什么?”
龙四海一怔:“你要将命赌在我身上?”
“教习既然敢带人走这条路,那就证明您有把握,不是吗?”陆畅反问。
龙四海挑眉:“那是断崖,就算是我探过路,也有可能出意外。”
“在金枝玉叶面前,小的我可是贱命一条。您都敢走,我怕什么?”陆畅又咧了咧嘴,笑得放肆。
龙四海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不由抿了抿唇。
她的确有把握,可这小子这态度,真是让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眼看着队里唯二的两个新兵站了出来,另一个瘦小的青年也出了列。他叫彭翰,心思敏锐,反应又快,是秦寒训下数一数二的斥候。
陆畅,赵沉渊,彭翰,凑齐了三人站在龙四海面前,她望着他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