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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虽然近,但的确有危险,你们确定要跟我走?”
“是!”
三人回答声如洪钟,传到龙四海耳朵里,她这才挂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错,有胆量。”
陆畅说得没错,崖壁这条路,龙四海并不陌生——早在十几年前她就与景随风和常修一道走过。那年夺旗,他们三个新人出其不意赢了比赛,常修也因此入了蜀皇的眼。
如今旧途重走,龙四海心里不由有些澎湃,好似又回到了少年时,意气风发,放眼天下尽无所顾忌。
天仍旧阴沉着,夏末的北山丛林密布,郁郁葱葱的古树随风摆动,发出悦耳的声响。龙四海凭照记忆,带着三人从小径往上攀登——
时隔多年,某些地方的小径已经消失,一眼望去,藤条密布,竟让人有些找不着方向。
“教习,您真找得着这路?”
陆畅随着龙四海在这密林中行走,不时回头后望,跟她确认行踪。
“嗯,我确定。”
她点了点头,拉练之前,她特意来探过路,不会有差错。
果不其然,待到他们劈开眼前荆棘后,一条蜿蜒小路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嘿,神了!”陆畅惊喜地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小的佩服,佩服。”
龙四海抿了抿唇,没说话,却是朝着身后的密林望去。
风声掠过枝叶,发出哗哗声响,悠远而宁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大树巍峨,遮天蔽日。
“教习,怎么了?”陆畅问道。
龙四海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错觉罢了。”
不知为何,她老觉得他们身后还有人跟着,可是回头看去,却只有满目的树。
四人快速沿着小道前行,待行过一块巨石,眼看是个转角,龙四海喝了一声:“前方便是断崖,小心!”
打头的彭翰越过转角,果不其然,只见小径延伸成了一条沿着山壁的陡路,宽度只够一人行走。
“原本路还要再宽些,算我们运气不好,前两个月滑坡,陷了一半下去。”龙四海在后面解释道。
“教习,这?我们,要,要走过去?”陆畅看着前方的悬崖断壁,不由声音发颤。
就连彭翰也攥紧了手心。
宽度只够一人行走的小径,右边是嶙峋崖壁,左边便是悬崖,往下只见一望无际的谷底山林,让人一阵眩晕。
这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龙四海点头看着三人,语气平静,“我在下面已经说了,让你们考虑清楚,如今来都来了,走吧。”
陆畅倒吸一口冷气,拽了一把身旁的赵沉渊:“兄弟!你没跟我说,是送命来的啊。”
赵沉渊闻言,冲他肩上狠狠砸下一拳:“乌鸦嘴!”
“时间不多了,快走!”龙四海看了看天,催促道。
彭翰一马当先向前走去,赵沉渊也深吸了一口气,紧随其后。
“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陆三公子,请吧!”
眼瞧着陆畅一脸紧张,龙四海微微屈身,搡了他一把。
陆畅看了看前面越走越远的两人,又看了看身后一脸催促的龙四海,一咬牙,一跺脚,半推半就地踏上了悬崖路。
第二十八章 悬崖暴雨
山脚下,草地一望无际,一阵疾风吹过,草叶随之摆动,颠来倒去,似是要扭断了腰。
“蜀皇陛下,小臣听闻今日的夺旗,镇国公主也在其中?”
北魏来的使臣笑意盈盈,看向蜀皇。他叫何炳,是北魏新皇的左膀右臂,此番前来是专门磋商减少纳贡一事,蜀皇邀请他来这夺旗赛,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想让他看看蜀国如何兵强马壮,人才辈出。
何炳消瘦的脸上八字胡随着他的话语微微轻颤,一双略显狭长的眼中并没有受到胁迫的紧张,反倒是从容不迫。
“自然,”蜀皇笑了笑,端起手边茶杯。
青瓷的茶盖掀起,水雾蒸腾而上,模糊了他的面孔,似是话不经意。
“不知公主殿下威风是否还甚当年?”
蜀皇还未开口,一个娇俏的女声却抢先一步回到:“那是当然!”
何炳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位身穿红色骑装的姑娘,一根红色的发带绑紧了她乌黑油亮的头发,明艳的脸上一双杏目微瞪,似是被他冒犯。
“大皇姐的厉害,魏使多年前不是已经领会过了吗!”
龙明娇最见不得北魏人上窜下跳的模样,明明六年前被大皇姐杀得闻风丧胆,连若河都不敢过,如今情况稍显好转,就迫不及待地来他们面前蹦跶。
真是膈应人!
“小六不得无礼!”
蜀皇呵斥道,脸色却并未有多严厉,转头看向何炳,笑了笑:“寡人这个小女儿是个直性子,使臣且莫见怪。”
何炳仍旧是一副笑面:“大公主骁勇善战,六公主洒脱直爽,蜀皇真是好福气。”
这时,两旁守卫已经将射礼所需的弓,箭,靶子和筹算准备完毕。
每年夺旗从清晨开始,但通常要举行到下午时分,将近日落才能分出胜负,因此在营地等待结果的众人也会举行一些骑射活动,以度过这漫长的一天。
所谓射礼,便是射箭比赛。分成数组人马,每组三人,进行三轮射箭,靶数最高的队伍获胜。在射礼开始之前,每组人马都要出一个“彩头”,通常是一定数目的金银,或是等价的东西,而获胜的队伍,则可以得到全部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