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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母亲因病去世,那个时候我十岁。
从发现癌症到去世,这两年时光父亲一直陪在母亲身边。临死之前母亲告诉我,这两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没有再娶,他心中一直非常内疚。他比她大十四岁,却没有好好爱护她,让她心情郁结,这才得了癌症。
所以,我不敢恋爱。我怕我会让对方失望,我怕我做不好丈夫和父亲。”
说到这里,顾鞍几度哽咽,他努力睁大眼睛,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
顾正贤咬着牙,闭上眼睛。军人流血不流泪,他不允许自己流露出内心悲伤的情绪。
顾鞍停顿半晌,深呼吸两次,调整好情绪,继续往下说。
“盛子越,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你不需要依附男人而生活,你有自己的追求与理想,你有自己的坚持与信念。
你像一道光,照进我的心。
这样的你,让我想勇敢一回。
我是一位军人,和我的父亲一样,我有我的信念,随时准备着,为这个信念奔赴万里、流血牺牲。
我原以为会一辈子留在军队。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人生规划。
你想成为伟大的建筑师,传承历史、守护传统,我愿为你保驾护航,送你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
所以,我没有去新组建的特种兵部队,而是选择去公安部监察司。
出于对你的保护,我不会让你出现在我的工作环境之中,你也无法向世人昭告我的存在与身份。
但我会努力平衡工作与家庭,你只管努力向前,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绝不后退!”
说到最后,顾鞍的眼神越来越清亮,光芒越来越耀眼。
罗莱愣愣地看着顾鞍,这么一个胸怀博大、伟岸如山的汉子,也难怪盛子越愿意交付真心。
“为什么要把房子卖给你?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很简单:因为你想要。”
因为你想要,所以我就给。
盛子越听到这里,忽然就明白过来——
因为曾经失去,所以格外珍惜。
这父子俩拼命对自己好,原来是害怕失去。
盛子越眼眶有些发热,低下头默默拿起玉镯套回腕中,手指轻拈,一朵碧玉珠花已稳稳戴在左鬓。
罗莱的声音有些颤抖:“子越?”
盛子越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师父:“您觉得,我是个需要男人随时陪伴左右的人吗?”
有些女人如藤蔓,需攀附大树而生;有些女人却是一棵大树,将根深扎进大地,沐浴着阳光雨露舒展枝叶,自在而骄傲。
正如舒婷所写的《到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像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互相致意。
罗莱看着盛子越,眼神复杂,既有欣慰、骄傲,又有不舍,长叹一声:“好吧,我同意你们交往。”
顾鞍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地来,他走上前,展开双臂将盛子越搂入怀中,低声道:“谢谢、谢谢。”
谢谢你肯接受我的爱,愿意和我站在一起,面对未来的一切。
也谢谢罗老愿意放下成见,送上家长的首肯。
顾正贤大喜,咧开嘴笑了,边笑边点头:“好好好!”小两口恩恩爱爱,共同进退,真是太好了。
第184章 见家长3
顾鞍开车将盛子越送回学校, 站在车边依依不舍。
两人敞开心扉,亲密感更为浓厚,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在一起, 哪里舍得分离?顾鞍将盛子越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头顶,看着头顶那一轮明月, 心中欢喜无限。
盛子越搂着他的腰, 感觉着他身体里隐藏的力量感, 沉浸在那雪岭松木的清冷气息之中,闭上眼睛任由黑暗中听觉、嗅觉、触觉更为敏锐。
夜风送来学校小操场上沙沙的跑步声、小情侣侬侬低语、风拂过香樟树叶的簌簌之音。还有——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伴随着心跳渐渐加快, 体温渐渐升高, 他身上那股独有的冷香也渐渐浓了起来,结成一张大网, 将她温柔覆盖。
她的手缠绕着顾鞍的腰, 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肌肉的力量。区别于女性的柔美,刚硬、有力, 充满着热情。
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侵略。
盛子越嘴角含笑,站直了身体,眼波流转似水,轻声道:“我回去了。”
顾鞍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少女, 今天她用行动表达爱与支持, 令他心中充满温暖,未来变得清晰而明朗。
他俯身而下,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这一回, 盛子越没有躲开。
夏夜微凉,一朵盛开的花朵,迎向飞向自己的蜜蜂, 颤巍巍送上曾被花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花蕊。
肌肤相贴,气氛再一次变得旖旎、缠绵。
浅浅一吻之后,顾鞍克制着内心的渴望,对盛子越说:“我周末如果不出差,就来接你过那边去。”
盛子越点头应了,转身离开。
背影娉婷,脚步轻盈,长长的大辫子在后背一甩一甩,极有韵律感。
顾鞍目光灼热,胶着在这个美丽的身影之上。直到她转个弯,再也看不见了,顾鞍才微微一笑,转身上了车,离开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