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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翎贵为天子,一直清冷自持,心思皆在政事上,身边只有一枚软乎乎的小包子。
传闻小太子还是天子在东宫时的旧人所生,只可惜了红颜薄命,生下小太子就香消玉殒了去,天子自此断了念想,一心守着小太子。
天子登基三年,南巡时遇谭王谋逆,乱军之中,是定远侯世子救驾。
随行朝臣纷纷想起一桩狗血旧事来。
定远侯世子少时还曾是东宫伴读,同天子形影不离,原本,也应当是日后的天子近臣。
但坊间传闻,说是有一年东宫生辰,定远侯世子酒后僭越,碰了东宫心头好……
这就有些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小太子同定远侯世子,还真有那么些挂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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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太子,沈辞想起四年前的晚上,他酒后做过的混账事。
事后酒醒,他没见到柏翎的侍婢,但见柏翎黑着脸,一字一句同他说,孤不追究你做了什么,是念在你们定远侯府一门忠烈,但从今日起,给孤滚出东宫去……
沈辞远赴边关的四年,想的是永不回京,他也没脸见柏翎。但没想到探望姑母的时候,遇到柏翎被困。护送天子和太子回京路上,沈辞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跪在天子跟前,“微臣有错在先,但这段时日与太子相处,微臣斗胆,望陛下念及少时情谊和救驾有功,把儿子还给微臣。”
柏翎强忍着姨妈疼,烦躁道,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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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心里一直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起初先帝让他做东宫伴读,沈辞还有些发愁,东宫斯斯文文,太过秀气,他才至东宫的时候,见太子被树枝划破了手指都会哭。
后来有一年,东宫生辰,他喝多了,酒后把柏翎的侍婢看成了柏翎,她迷迷糊糊唤了声沈辞哥哥,他觉得梦多少有些荒诞,但虽然是梦,似乎也不停下来……
第096章 怎么办?
许娇入内, 才发现这处营帐其实是审讯用的。
郭睿半跪在其中,双手被绳索吊住,整个人身体如同失去意识一般, 往前倾着,也低着头, 根本没力气支撑住自己。
许娇入内时, 哈尔米亚正好一马鞭抽在郭睿身上。刺耳而尖锐的鞭声, 夹杂着血肉模糊处忽然变得浑厚, 郭睿沉声吃痛, 但除了闷哼,分毫发不出旁的声音。
许娇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惶恐和害怕,垂眸漠然。
哈尔米亚抽完这一鞭, 仿佛才发现许娇入了营帐内,当即回头看了她一眼, 再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一侧的亲卫, 笑道, “我刚刚在想, 在繁伊时杀了我们这么族人,我以为多厉害一个人, 结果这幅模样。”
许娇知晓刚才那一鞭子下去, 郭睿应当撑不住。
许娇垂眸, “单于让我来看这些做什么?”
哈尔米亚看向一侧的谋士,谋士也见许娇并无异常,但被吊起来半跪在帐中的郭睿已经昏死过去。
哈尔米亚笑道, “方才不知道岑清大人来了,知道了,那一鞭就不抽了。”
许娇昨日才说过不喜欢看血腥, 他自然不能当着许娇的面继续抽鞭子。只是郭睿已经昏死过去了,哈尔米亚看了看一侧的近卫。
近卫会意上前,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将昏死中的郭睿浇醒。
荒漠之中,气温极低,一桶冷水泼下,无疑于雪上加霜。
郭睿醒了,发着抖,也剧烈咳嗽着。
许娇没有出声。
哈尔米亚又吩咐了亲卫一声,亲卫应是。
哈尔米亚好像才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一句西戎话,许娇并不能听懂,是不友善,遂又解释了一遍,“我方才是说,让他们看着,人昏过去,就浇桶冷水,让他一直醒着,就这么一直耗着,要么开口,要么慢慢死……”
许娇看向过郭睿。
郭睿应当是连骂和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剩气若游丝。
哈尔米亚心思没放在郭睿上了,而是朝岑清问道,“岑清大人昨日是说,这一趟要去羌亚?”
许娇也收回思绪,应了声,“是。”
哈尔米亚生性多疑,一定会怀疑她。
今日会特意让她来郭睿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
她只能视若无睹,而且,要和平日一样,不能反常。
许娇目光从郭睿身上移开,不带任何同情,杂念和旁的情愫。
哈尔米亚看向谋士,确实,方才自许娇入内,就没任何不对……
哈尔米亚继续道,“西戎一族,部落繁多,眼下我抽掉了人手到西关这里,大漠广阔,去羌亚的路上也确实怕有流寇,我会安排人送岑清大人安稳抵达羌亚。”
许娇道谢,“劳烦单于。”
哈尔米亚看她,“不劳烦。”
只是话音刚落,哈尔米亚走近,临到她跟前,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许娇没有退后,而后抬眸看他。
哈尔米亚探究道,“只是我好奇,苍月去羌亚明明有近路,为何岑清大人不从苍月直接去羌亚,要绕道西关,走西戎去羌亚?是不是有些绕了?”
郭睿脑海中浑浑噩噩一片,却也听到哈尔米亚这一句,知晓对方是在怀疑许娇……
郭睿攥紧掌心,但因为手被绑在绳索上,也动弹不了。
心中如临深渊,又不敢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