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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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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金链在她手里突然断了……
    没钱花的日子于苏酥而言如猫抓般难受,她已经连着两三日在对方面前晃来晃去,眼瞧左一个暗示右一个提示的甩过去,娇娘就跟没看见一样,不说话也不给脸子。
    苏酥吃完朝时,掐腰在银杏树下来回踱步,小女郎在旁边玩了一会儿泥巴,又乐呵呵晃起巴掌大的算盘,发出叮叮当当的吵人声响。
    今日空气闷热极了,苏酥没站一会儿后背就起了一层汗,偏她手里还没有装.逼用的扇子,她整个人仿若更年期提前,烦躁地一拳头砸上了树干。
    鸟雀惊起。
    “啪嗒——!!!”
    一滴白色鸟屎滴到了脑门上。
    苏酥抬手摸了一下,强忍着恶心感去灶房烧水沐浴。
    在院子里晒了一半谷物的娇娘在她走后朝原来的地方乜了眼,又继续手头的事情。
    下午降了一场细雨,当清凉的水汽被风吹进肺腑,苏酥贪婪地深呼吸几次,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院子内,娇娘正在抢救晒了半截的粟米,后背衣衫被绵延不绝的雨水浸湿得愈发单薄,小女郎艰难地举起一把油纸伞跟在她身后,即便是下雨天,夏日的风依旧很大,素黄的伞面被风撞得歪歪斜斜,好几次都直接跌进了水里。
    苏酥本来想偎在门框看戏,顺便挫挫娇娘的锐气,但这会儿心口没来由一股子烦躁,操了一句,撑着伞就过去帮忙。
    娇娘耳朵里灌进了几滴雨水,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看见那人忽然就夺过她手里的农具,又强硬把伞柄塞她手里,自顾自忙活起来。
    赶在更大的暴雨来临前,两人终于将一竹篾的粟米抬进了灶房。
    苏酥用丝帕随意在脸上擦了两下,原本的易容之物几乎擦了个干净。
    娇娘似乎很久没看见过这张脸了,怔愣一瞬后,倏地偏过了头。
    沉默无声地笼罩了两个人。
    苏酥寻摸着怎么跟对方开口谈钱的事情,明明是她自己挣来的小金库,这回倒好了,全进了旁人的兜里,她回头得跟管家墨砚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
    她鼓了鼓腮帮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娇娘……”
    “我去看他了。”
    对方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苏酥在愕然片刻后猛然反应过来,瞳孔渐渐睁大。
    “你说什么?”她语气很少这么激动,但这会儿真的被气到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苏二狗现在是朝廷重犯,万不可靠近,就算想救人,也不是挑这个时间。
    她居然给她闷不吭声跑去了牢房探监。
    苏酥张着嘴,极度无语地望她。
    娇娘攥紧了袖口,明明还是这个人,这一瞬间却好像变成了被梦魇折磨过无数次的行尸走肉。
    “他一日不死,我便一日睡不安心!”她愠愤至极,“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乔装改扮躲在狭窄的院子内?那这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你告诉我,你到底去牢房做了什么?”苏酥感知事情不妙,问出了当下最急切的问题。
    娇娘却噗嗤笑出声,大悲之后又开始大笑,“我能做什么?我就是去给他送点吃的,你不知道他看见我的时候啊……”她咯咯地笑,“就像看见了救星,他求我证明他的清白,求我带他出去,我看他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心里一高兴就答应了她。”
    苏酥睫羽颤了颤,“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你急什么?”娇娘抬手掬起一捧滂沱雨水,潮湿的凉意顺着手腕滴淌进袖口里,又在布料最低处渗透而出,“我让他先吃好喝好,等我来救他出去,我还给他送了最喜欢吃的糕点,世家子弟的出生,口味自然挑剔些,临死前都要吃最好的……”
    苏酥猛地抬起一只手,握得因愤怒握得咯吱咯吱响,她声线些微不稳地问:“食物里有毒对不对?你真杀了他?”
    “是又如何?”娇娘彻底撕下了伪装,“难道你不想杀他吗?别在这里跟我假惺惺扮好人,只怕你比我更想他死罢?怎么?你想打我?”
    “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苏酥五指掐进门框里,“他的罪自有县令大人定夺,若此事他是无辜的……”
    “无辜?你居然说苏二狗是无辜之人?”娇娘面容刹那扭曲起来。
    苏酥噎了噎,“我是说如果……”然而娇娘根本就听不下去未尽的话,阴狠地眸子淬了毒般盯着面前这张脸,“上溪村林大郎之死你还记得吗?那也是一条人命,我现在就告诉你杀人凶手是谁。”
    苏酥闻言几乎是瞬间就放轻了呼吸。
    门外雨水越来越大,银杏树被暴风吹落几颗青葱翠果,在地上溅出小腿肚高的水花,娇娘深深吸着气,缓了缓情绪说,“应该说是两个人。”
    第41章 主公,你知道的太多了
    苏酥惊愕,却听对方接着说:“还记得你醒来后我端给你的那碗中药吗?我猜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对,里面被我下了毒药,我本来是打算等你一死就换个身份离开上溪村的,我连接头人都找好了,这个人说起来你还挺熟悉的呢。”
    苏酥垂下眸子,脑中模模糊糊记起书中的一些情节,思绪在片刻的沉默后回到最初的怀疑点,蓦然撑目,“是他?”
    “你一早不就怀疑了吗?”如今大仇已报,娇娘索性也不隐瞒了,“就是你当晚突然提起的那个口音与我相似之人。你不知道你当时问我时,我有多心虚,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不是苏洵了,他一介徒有其名的草包,如何能有这样犀利敏锐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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