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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南传来消息,旌国大王子已经安全回了旌国王宫,却近乎被囚禁宫中,可见旌国朝堂局势之紧。
旌王确定身染重疾,旌王令二王子监国,二王子最近给旌南旌北下的旨意是,两军统一进入战时状态。
至于那位旌南王,要入旌北游说自家兄弟结成同盟,难度更增一筹。
旌南军中,旌南王世子接了探报,安远城外,祁远山下的万寿观虽未完全落成,但从南边来的君山药行、医馆、女医均已迁入祁远山下。因为医家迁入,往日游人寥寥的祁远山,如今已经十分热闹。
探报称,因万寿观尚在修葺,观中道人如今和医馆在一处看诊,未曾探听到宁玉和宁念两位小道的消息,也未曾在女医馆中探得有年不过及笄的医女坐诊,但在万寿观第一重殿开光仪式当日,曾见过两名面生小道出现在大殿之上,仪式还未开始便不见了踪影。
另外,安远城内盛传,君山女医最大的本事,并不在治病救人,而是在治不孕不育症和替小儿强身健体,锻造筋骨上。安北军中受过伤而无后的侯将军,在医女入安远之后,将夫人迁入安远城内居住,如今已经大腹便便。
更关键的是,安远城内隐约有传,安北王妃已有身孕。
还有一样令人不解的军令,安远和祁城两地军户之家,十至十四岁少年,已经开始遴选入军。
旌南王世子握着这纸探报,思忖良久。侯将军无后,根源在他,侯将军和他曾前后脚中毒,都得那位老道和小道救治,后来祁城医女被杀,撤回安远,陆夫人才迁入了安远,如今大腹便便,时日上正好能对上,侯将军这样的人,不大可能去找医女看诊,只能说明,侯将军的不育,是被那两位道人治好的。
若是那位大云朝的长公主,如今的安北王妃,真能替安北王诞下后嗣,大云北境,便能平平安安,那位国师的如意算盘,只怕就要落了空。旌南对大云,唯一的策略,就只能是友好互邻。
君山医女入北地替安北王妃治病,乃大云皇帝钦点的差使,那时的安北王妃,据说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状,不管是病还是中毒,如今不仅身子好了,还有了身孕,真是咄咄怪事。
这事儿,还真不敢往深处细想,这大云北境广袤大地,竟靠了这些医女行了力挽狂澜之事?
再往前推几年,安北王妃还曾回过大云京城,显而易见无功而返,回来后便开始闭门不出。君仙山万寿观道医早就声名远播,若能治长公主之病,不会拖到如今。
那以后,据说大云六皇子遇刺,在万寿观住了一两年之久,大云那位定海神针广南王太妃还曾去往君仙山,这么推算下来,这些君山医女是先入了广南王太妃的眼,才得了大云皇帝的信重?
大王子曾说在君仙山时,也是这位给自己施过针的小道长给他行的针。那位年长的道人说,他们习学的针法不同,那位小道长的针法更适宜他们这样的情形。
而他们都是中毒,据传,那位长公主也是中毒。
长公主是医女治好的,自家阿爹第一回 得治时,那位小道长没来……
这时日上算起来,好似正如自家阿娘说的那样,旌南王世子恍了恍神,阿娘说那两位小道长是女孩儿,虽说自己看不出什么破绽,可阿娘说得那么笃定,加上这一环扣一环的推算下来,好似,真是那么回事……
旌南王世子心中疑惑了许久,看了看边上一直静默无声的裴将军道:“你说,那位小道长,会不会真是位医女?”
裴将军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之后回过神,才摸了摸脑袋道:“回世子爷的话,末将看不太出来,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就是。不过,世子爷,管他是医女还是道人,好像和咱也没太大关系。”
旌南王世子蹙着眉摇了摇头道:“这些探报,你都看过吗?”
裴将军点了点头道:“看了啊,可这一大堆消息里,末将想弄明白的只有那个十到十四岁开始遴选入军中的事儿,其余的,好像和咱们干系不大。”
旌南王世子眯了眯眼,才笑着问道:“那你琢磨出什么门道没有?”
裴将军摇头道:“这可是有点奇怪,这十来岁的娃娃,入了军中,马背都上不了,长矛也使不动,更别说拉弓射箭了。再者说,这不正好长个儿的时候,应该在家里好吃好喝好好教养,又不是真的在打仗,前方战士尽毁……”
旌南王世子沉默无声地点着头,脑子里却转得飞快:“若是咱们结合这探报上的消息,反过来想想呢?”
裴将军一脸愕然道:“反过来怎么想?这些娃儿入了军中能得更好的教养?能更快成为战力?这说不通啊!”
旌南王世子找了那条儿有关君山医女的传闻出来,指了指那句替小儿强身健体,锻造筋骨道:“若是因为这个呢?”
裴将军琢磨了一下,才猛地抬头道:“爷的意思,这是安北军有了强武之法,这些孩童提早遴选进入军中,能更早被训练成精锐?”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道:“最怕的是,这个精锐,还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精锐……”
裴将军顿时面色有些发白,语声急切道:“爷,若真是如此,咱们旌南该……”
旌南王世子只蹙着眉头抬了抬手道:“快,速速派人,去广南、君山两地,凡是和君山医女有关的消息,一丝一毫也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