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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声音几近切齿,“本府总觉得,那朵血蔷薇是把刀子,架在本府的脖子上,随时都能要了本府的性命!”
“是!”靳月躬身行礼。
目送苏立舟离去的背影,靳月垂眸思虑,掌心轻轻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反复摩挲着。
“你说知府大人会跟少夫人说什么呢?”
霜枝扭头望着明珠,却见着明珠的神色颇为怪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霜枝皱了皱眉心,不太明白明珠为什么目不转瞬,瞧着少夫人摸剑柄的动作?是有什么含义吗?
“明珠?”霜枝喊了声。
明珠仿佛从梦中被惊醒,整个人都惊了一下,“什么?”
“你没事吧?”霜枝问。
明珠摇摇头,“我没事,走吧!”
“哦!”霜枝点头,没事才怪!
“少夫人!”明珠行礼,“您还好吗?”
靳月握紧掌心里的剑柄,“我没事,走吧!”
“少夫人,知府大人是不是想……不要您了?”霜枝眨着眼睛问。
靳月啧了一声,快速顿住脚步,歪着脑袋瞧她,“你觉得你家少夫人,这么没用?知府大人专门找我谈话,想把我踹出知府衙门?”
“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霜枝慌忙行礼。
靳月负手而立,长长叹出一口气,“他只是提醒我,让我离燕王府远一点,免得到时候吃了暗亏。说起来,知府大人是个老好人!”
“是!”霜枝连连点头,“那奴婢就放心了!踹了这么好的捕头,他得上哪再去寻一个。”
“属你嘴甜。”靳月侧过脸,瞧一眼神色不太对头的明珠,面色微沉,“明珠,你身子不舒服吗?瞧着脸色不太好。”
明珠摇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应该更小心一点,不该让少夫人再被燕王府的人蛊惑,伤害。”
靳月一伸手,一条胳膊圈一个,霜枝在左,明珠在右,“行了,你们待我好,为我着想,我心里很清楚,所以你们不要有负担,大家生而为人都不容易,没有谁必须为了谁而活!”
“少夫人。”霜枝红了红脸,“若是让人看见,那还得了?”
到底是尊卑有别,关起门来没人瞧见倒也罢了,现在是在外面。
“怕什么,有我罩着你!”靳月笑了笑。
不过,她还是松了手,否则霜枝的脸都快熟了……
“明珠,你怎么哭了?”霜枝诧异的惊叫。
明珠慌忙抹去脸上的泪,“风吹的!”
靳月愣了愣,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好,她没想到只是这么亲昵一番,明珠竟然就哭了……
自己委实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觉得高兴,拿她们当自己人而已!
“少夫人,奴婢没事!”明珠眼眶红红的,却不敢抬头去看靳月,神情有些闪烁。“没事就好!”靳月推了霜枝一下。
霜枝笑道,“今儿的风可真大,吹得奴婢的眼睛,也红了呢!”
“走吧!”靳月瞧了霜枝一眼。
二人会心一笑,都没有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靳月出来的时候,罗捕头已经走了,安康生还在院子里站着,似乎是在等她。
“罗捕头去林氏绣庄查小绣娘的事,你与我去走访王家的一些旧人。”安康生往外走,“你心细,多留意。”
“好!”靳月点头。
王家的米行生意能做得这么大,跟王夫人的母家有些关系。
初初嫁给王老爷的时候,王家的米行只是个两间面的简单米铺,但王夫人是家中独女,家里亦是经商。
老岳丈病重之时,都是女婿在床前伺候,所以理所当然的,王夫人母家的财产,都归入了王家。
王老爷的米铺变成了米行,不断的做大,终成了今日的宫中供奉。
所以说,王家成了今日的家大业大,全然离不开王夫人的倾力相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明明是王夫人与王老爷挣得这般家产,最后却要分给三房的三个儿子,所以王夫人和王陌的嫌疑最大。”靳月坐在马车内,低头剥着花生。
安康生点头,瞧着她剥花生的娴熟动作,微微拧起眉头,“诚然如此。”
“证据呢?光靠说,可不行,办案得讲求证据。”靳月拍着手上的灰尘,又捏了一颗花生,愕然见着安康生微拧的眉头,呐呐的将花生递过去,“你想吃就说,霜枝都随身带着的。”
“你为何这般喜欢吃花生?”安康生问。
靳月眨着眼睛,“喜欢一样东西,也得有理由吗?”
喜欢就吃,不喜欢就不吃,这不是人之常情?
哪有这么多理由可讲?若是什么事都讲理由,还不得把人累死?
安康生被问住了,默默的接过她递来的花生,好像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现在去哪?”靳月问。
安康生把玩着手中的花生,“我心里有个疑问,所以要去找个人,好好的问一问。”
花生仁塞进了嘴里,靳月狐疑的望他,“疑问?什么疑问?”
贝齿轻咬,嘎嘣脆。
“去了你就知道了。”安康生冲她一笑,似乎并不想解释。
下了车,是一个小四合院。
“走吧!”安康生领路,轻叩柴扉,“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