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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里走出一个孩子,瞧着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怯生生的问,“你们找谁?”
“李婆婆在家吗?”安康生问。
小家伙点点头,“祖母在家,你们找她有事吗?”
“烦劳转告一声,就说安康生求见。”
靳月不知道安康生带她来这儿见什么人,便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不多时,那小家伙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
老者拄杖,亦步亦趋的走到了门口,眯了眯眼睛,似乎是瞧不太清楚,“人在哪呢?”
“婆婆!”安康生作揖,“我在这儿。”
“进来,进来!”老婆婆招招手。
小童快速开门,领着众人去了饭厅里坐着。
“柱儿,去倒水!”老婆婆吩咐。
“不用忙活了,我们问两句话就走。”安康生道。
老婆婆点点头,“柱儿,你先下去吧!”
小童点头,快速走开,明珠和霜枝守在门口。
“李婆婆,我是衙门里的师爷,今儿过来是因为有件事,想跟您求证一下。”
安康生从袖中摸出了一本册子,“我在府衙的库房里找到了京都城内,二十多年前的出生记档,王家的长子王陌,是您亲手接生的。”
说起王家,李婆婆愣了一下,“王家?”
“是的,王治王老爷。”安康生提醒。
李婆婆张了张嘴,神情有些闪烁,“时隔太久,我都不记得了!你们,回去吧!”
说着,她伸手去摸拄杖,起身要走。
“王老爷和王家二公子已经死了,被人所杀!”靳月开口。
李婆婆握着拄杖的手,止不住颤了一下,“我只是个稳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我也没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了。”
“若是您忘了,为何听到王家就害怕成这样?”
靳月站起身,“婆婆,人命关天,您总不希望再有人死去吧?谁的命,不是命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李婆婆轻叹,“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儿!”
安康生默默的收起册子,“婆婆,您的老家是不是在集县?英州,集县!”
李婆婆猛地握紧手中的拄杖,颤颤巍巍的转头盯着安康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靳月觉得李婆婆不太对,好像有东西被死死的压制住,说不清楚是惊恐,还是惊诧,反正……情绪特别激动。
“这和我是何方人士,有什么关系吗?”李婆婆声音剧颤。
“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随口一问罢了!”安康生起身,缓步走到了李婆婆的面前。
靳月站在李婆婆后面,没看到安康生做了什么,待她想要走过去看清楚时,却只见着李婆婆腿一软,安康生快速伸手搀了一把。
“婆婆,您小心!”安康生当即搀着李婆婆重新坐回去,面上仍是初时的温润之色,并无任何异样。
但靳月发现,李婆婆的神色已经大变,眸中似乎噙着泪,下颚止不住的颤,不知是太高兴还是太害怕。
“没事吧?”靳月忙问。
李婆婆回过神来,将视线从安康生的身上收回,默默的捏了衣角拭去眼角的泪痕,“年纪大了,站不住咯,谁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婆婆,您长命百岁!”靳月轻声道。
李婆婆被逗笑了,“小丫头嘴真甜。”
“婆婆,当年的事情,您能不能说仔细点。”安康生坐回原位。
李婆婆面色微紧,看了看安康生,又看了看靳月。
“靳捕头不是外人,您只管说!”安康生似乎是在解释。
如此,李婆婆才点了头,娓娓道来,“王夫人的孩子,的确是我接生的。那是个雷雨天,狂风暴雨的,我原没打算过去,可是王家的人来了第三趟,说是快不行了,难产……”
“我当时身子不舒服,还是撑着去了。”李婆婆继续说,“到了那儿,已经听不到王夫人的喊声了,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还好,夫人嘴里含着参片,很快就醒过来了!
但是时辰耽搁了太久,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气息,我只是个稳婆,实在是无力回天。”
靳月和安康生面面相觑,似乎已经证实了什么。
“王夫人生产完就昏睡过去了,连孩子都没瞧上一眼,不过王夫人底下的丫鬟跟我说,让我别乱说话,对外就说母子平安,免得老爷夫人受不住打击!”
李婆婆轻叹,努力回忆着当年之事,“我当时没多想,他们给银子,我便照着他们的说。谁知道第二天,王家开始庆贺,说是恭祝王老爷喜添麟儿。”
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不用多解释,大家心知肚明。
“后来王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又来了一趟,塞给我一些银子,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安心收下。封口封口,封住便是!”
李婆婆面容慈爱的盯着安康生,“关于王家的事情,除了你们,还真的没人再问起。”
“王老爷不怀疑吗?”靳月诧异。
李婆婆笑了笑,“姑娘,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懂。”
“妻妾多了,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安康生道。
李婆婆点点头,“可能孩子长大之后,会后知后觉,小的时候根本瞧不出来。谁家孩子出生,不都是这个样子?何况王老爷隔三差五的出门,谁能想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