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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靳丰年面色瞬白。
对于靳月,他是真的疼啊!
“靳大夫!”霜枝哭得喘不上气来,“快救人!”
“后堂!后堂!”四海忙招呼。
后堂的临时厢房里,靳月血淋淋的躺在床榻上,双目半睁着,瞧着像是在极力保持自身清醒,可呼吸却越来越凉,心脉亦是越来越弱。
“四海,把我的金针拿来!”靳丰年厉喝,“快!”
四海撒腿就跑,快速取来了靳丰年从不轻易使用的金针。
“爹……”靳月声音细弱,意识有些游离,“你不是说……你的金针不能轻易拿出来,除非是续命?爹,我是不是……”
“别说话!”靳丰年已经打开了针包,顿了顿,他回眸瞧着明珠,“都出去!不许进来!”
明珠点头,拽着霜枝和四海退出了房间,沉着脸合上了房门。
“少夫人、少夫人……”霜枝急得眼眶通红,不断拭泪,“为什么会这样?我就该跟着少夫人一起进去,杀头就杀头,他燕王府怎么能这样!少夫人好歹也是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呜呜呜……”
明珠握紧手中剑,手背上青筋微起,身子绷得笔直。
脑子里是那些零散的画面,那一张张两人厌恶的丑恶嘴脸,一个个扑上来的男人,还有永远抹不去消不掉的,血淋淋的尸体。
午夜梦回,不断回荡在耳边的尖锐笑声,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靳月握住靳丰年的手,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爹,为什么我的血、我的血是黑的?爹,我是不是中毒了?我……”
“别怕!”靳丰年的眼眶红得吓人,笑得比哭还难看,“爹能救你!”
“爹,我好疼……”
靳丰年瞬时老泪纵横,“没事,乖乖的,一会就不疼了!”
音落瞬间,手中的金针快速没入。
靳月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靳大人……
大人……这是在喊谁呢?姐姐吗?
第110章 阿鸾,没回来!
靳月陷入了昏迷,什么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身子冷得像是从冰窖捞回来的一样。
外头一声「公子」,房门旋即打开。
暗影快速行至床前,裹挟着阵阵冷风,带着摄人的寒意。
他冰凉的指腹,搭上她冰凉的腕脉。
彼此的凉意胶着,寒彻骨髓。
“内劲?”傅九卿周身肃然,“是内劲!”
“脖子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不至于流这么多血,连体内压制了两年的剧毒都被催发,可见这股内劲是用来取她性命的!”靳丰年握着金针的手,止不住轻颤。
大夫的手是用来救人的,可现在……他觉得无力,人终究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预料,也不可能真的做到起死回生。
“他没机会回来了。”傅九卿的面上瞧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拂袖坐在床沿,幽邃的瞳仁里唯有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心尖尖。
削薄的唇微微勾起,冰凉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眉眼,“睡着了还皱眉,真是不乖!”
傅九卿闭了闭眼,再次抬手的那一瞬,靳丰年骇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要命了?”
“命都在这儿了,怎么不要?”他的嗓子里,发出瘆人的冷呵。
命啊……
都是命!
君山面如死灰的守在门口,默默的握紧了掌心里的药瓶,他很清楚,若是少夫人真的有事,公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大军浩浩荡荡的在城外集结,燕王妃站在城门口,瞧着身披战甲的丈夫,美眸含泪,依依不舍。
外人瞧着,燕王夫妇鹣鲽情深,委实令人歆羡,又令人心酸不已。
“王爷?”燕王妃流着泪。
“回去吧!”宋云奎抬手,轻轻拭去爱妻脸上的泪,“南玥一战,有赖本王,皇帝和太后不敢拿你怎样,你好生看着宴儿和岚儿,莫要让他们再惹出事来。”
燕王妃抿唇,“可是宴儿……”
“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宋云奎意味深长的开口,紧了紧掌心里,爱妻的手,“既然本王要离开,那就得做到万无一失。你只管放心,后患已绝,安生做你的燕王妃吧!”
燕王妃略带不解的瞧他,好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等本王凯旋归来。”宋云奎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帝和太后,咬了咬后槽牙,“就不必再看人脸色了。”
燕王妃仲怔,“王爷?”
宋云奎转身就走,翻身上马。
“王爷?”卫明道,“清点完毕,请王爷下令。”
“出发!”宋云奎冷然举剑,高声厉喝。
扬尘万里,浩浩汤汤。
卫明莫名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发寒,“王爷,公主之事……”
“哼,你以为谁都配做这皇家的公主吗?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蹬鼻子上脸,将燕王府闹得这般鸡飞狗跳?”
宋云奎眸晕杀气,鼻间发出轻蔑的冷哼,“既不是她,那这先锋的位置就不必为她留着了!”
卫明一直都知道,王爷之所以执着于傅少夫人的身份,其实是想……让她为燕王府出生入死。
曾经的靳统领能以一敌百,能得皇上青眼,得巾帼之名,自然也能替代燕王上战场。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