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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在理,”秦北霄也陪同她一道挑棋子,慢悠悠道,“身份规矩不能乱,不过你既称我一声秦大人,这怎的倒要与我平起平坐了?”
“自然不敢的,”沈芷宁顺着话,站起身来走到秦北霄身后,“我来给你捏肩捶腿。”
秦北霄觉得好笑,就随她去,那小手捏着肩膀,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想着捏疼他,却捏得她自个儿手都疼了,只听她低声嘀咕了一声,又发泄似地轻拍了他一下。
“你便是这样捏肩的?”秦北霄问。
他倒是摆上谱了。
沈芷宁笑道:“不小心碰到的。”边说着,小手边往他腰间钻,挠到了一下,秦北霄就将她的手抓住,将她拉过来,低声问道:“这也是不小心碰到?”
沈芷宁嗯嗯点头,笑意不断:“不闹了不闹了,下棋下棋,先说好,有赌注的。”
“什么赌注?”秦北霄放沈芷宁回了位置。
“赌注就是,我若赢了,你便回府去休息。”沈芷宁说着,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两颗黑白子,“黑子还是白子?”
秦北霄本去拿棋子的手一顿,随意选了一颗:“面色很不好?”
沈芷宁摇头,其实也不能说不好,可明显就是一夜在衙门,今早才方回、换了常服便过来,她也能猜到,毕竟前两日都忙得见不着人影的人,怎就一大清晨过来。
“休息也休息不了多久,”秦北霄道,“想着过来看你一眼,待会儿便离京去吴州。”
沈芷宁知道他还要去查师父的案子,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日夜操劳,她抬袖佯装抹泪道:“也不知我这下半生会不会守上活寡——”
“说话越来越没边了。”秦北霄黑着脸敲了下沈芷宁的额头。
沈芷宁捂着额头嘻嘻笑了,随后秦北霄又道:“我很快回来。”
顿了顿,沈芷宁听他接着认真道:“你放宽心,也要对我放心,特别是我离京的这几日,你若听着什么传言也莫要慌张,我不会有事,知道了吗?”
这句话,在秦北霄离府后,沈芷宁沉思了很久。
第95章 还算聪明 秦北霄不会说什么空穴来……
秦北霄不会说什么空穴来风的话, 那便是要有事发生了。
没过几日,就在秦北霄离京三日左右,齐沅君上了沈府的门。
与往常那跳脱的性子不同, 进了府也不东逛逛西转转, 什么好玩就多玩一会儿,而是直接找上了沈芷宁。
“表姐,出事了!”脚还未踏进门槛, 声音已经从走廊上传进了, 齐沅君跑得快,说话还有些气喘吁吁, 扶着门框道, “出事了,表姐。”
沈芷宁与云珠立即对视一眼, 忙起身:“这着急忙慌的,快些进来喝口水,别着急,什么出事了?”
齐沅君冲云珠摆摆手, 拒了她递过来的水,直接道:“秦家哥哥被参了,今日父亲一下朝便一脸的凝重, 见我在母亲屋里,就让我与你还有沈表叔说这事, 我这马上来了!”
“说是今日朝上,那工部的袁侍郎联合几名监察御史一道参了秦家哥哥,虽说以前参秦家哥哥的折子不在少数,但这次与以前不同,那袁侍郎在折子上写的是说秦家哥哥通敌叛国!”
这词之严重, 齐沅君身在京都清楚得很。
这些年来,不说真有那些个犯了事的,就算没犯事的,也惹了一身腥臊,毁了今后的仕途,为此万念俱灰、于家中自裁的官员不在少数。
“好大的一顶帽子,”沈芷宁几步上前,问道,“既然说他通敌叛国,怎么通的敌,怎么判的国,他们空口无凭就要将这顶帽子扣下吗?”
秦北霄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他就算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明摆着就是有人陷害他,这可不是小罪名啊!
齐沅君也急着,但想表姐与秦家哥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想来她更急,于是拉着沈芷宁的手道:“表姐,你先听我说,今日先是那几个监察御史递折子,后是那袁侍郎说,当年安阳侯府叛国之案,实际上秦家哥哥也掺和在其中,这段时间以来,他频繁去吴州查案子,是因为当年此案还留下可将他供出来的疑点,他这是销毁证据去了!”
“荒唐!安阳侯府之事与他何干,至于去吴州查案子,李知甫是他的先生,他为查明自己先生的死因奔波,到他们嘴里竟能颠倒是非成这般?”
“是,听父亲说,当时朝上定国公世子和杨建中大人立马就站出来了,说那些人胡说八道,可没用,那几个监察御史不敢骂杨大人,将定国公世子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与秦北霄同窗,私心偏袒他,不仅如此,还拿出了证据。”
如果听到前面,沈芷宁心态还能放平,毕竟都只是口上说说,可证据?
齐沅君继续道:“父亲说,他们还真就拿出了证据,是现如今吴州知州郑合敬递上来的手供,说秦家哥哥确实在当年案子的死人身上扒下了明国的东西,还有一封书信,是……安阳侯府裴元翰写给秦家哥哥的。”
“裴元翰巴不得杀了秦北霄,还写信给他?”沈芷宁这般说道。
“反正现如今朝廷一片激愤,陛下都已快压不住了,我出来时,就碰见了一支都指挥府司的队伍,想来里头的许多大人都被传唤了,接下来,恐怕就是召秦家哥哥回京审讯。”
沈芷宁听完这话,脸色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