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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珣就上前道:“外祖母,你们家的园子真好。等天气暖了,我能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太夫人搂了他,“这可不是外祖母说了算的,你要问你娘。你得听她的话才是。”
景珣就在太夫人面前撒娇,“我听我娘的话,我娘也得听您的话,您就让我娘同意我来这里住吧,我一定再不淘气的。”
“这个珣哥儿。”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太夫人就点着他的鼻子,“我听你娘说你现在每天要写一百个大字,什么时候拿来我看看,若能都写的工整有力了,我就让你娘把你送过来住几日。”
景珣就看着他娘,“这可是外祖母说的,娘你听见了吗?”
郡王妃的脸色看着比方才要好多了,听见儿子这样说话,也忍俊不禁,却仍板着脸教子。
“你外祖母说一百个大字全要写的工整有力,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我看你能写成这样,只怕是要到了明年了。”
又挽了身旁杨氏的手,“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学学你沁二哥,读起书来是再不要人操心的。”
三叔母就笑道:“我看珣哥儿就很好,每日还能静下心来写一百个大字呢。”
她指点着沛声,“你再看看这个,比珣哥儿还大了两个月,每日里能写一百个小字都是谢天谢地菩萨开眼了。”
沛声原本老实的站在一旁,听见话题转到了他身上,不由得着急起来,喊了一声“娘”。大家就又笑了起来。
沛柔一直只是安静的听着,听到有趣处,也跟着笑笑。
等到开了席,沛声就坐在沛柔身旁,怕她心里还有气,一直陪着小心。
一时饭毕,太夫人和郡王妃进了内室歇息,景珣被安排在西厢房里由沛声陪着,沛柔则歇息在她的碧纱橱里。
今日事多,沛柔有些睡不着,于是便拿出了早晨郡王妃赏她的荷包,拆开看时,是一块小儿手掌大的羊脂玉佩,雕着竹报平安的图样。
于郡王妃的身份地位而言,这份见面礼只是不轻不重。
沛柔就又翻身取了前日宫里太妃赏的物件,她当时有些惊讶,她不过入府才半个多月而已,太妃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
太妃赏赐下来的也是一块羊脂玉佩,她们姑侄俩倒想到了一起。
上面雕的却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狗,脚下还踏着一只绣球,十分神气可爱。沛柔是昭永二年出生的,属相正是狗。
把玩了一会儿,沛柔才睡下半刻,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有人轻叩窗板的声音,她起身去看,不是沛声又是谁。
他身量不够,就搬了一个花盆过来,人踩在花盆上,在窗外和沛柔说话。
“五妹妹,我也不是有意去爬树的。珣哥儿说他想和你单独说话,我怕他捉弄你觉得不妥,才爬到树上的。”
沛柔原先也没想去杨氏那告状,不过是想借此事拿捏拿捏他,听见他这样说,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以后可不要去爬树了,要是从树上摔下来,可有你好看的。”
沛声就开心起来,“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从树上摔下来,你就原谅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过,你打听永宁郡王府的事情做什么,我曾经听见我娘对我爹说让他不要管永宁郡王府的事情。”
沛柔有些讶异,景珣在这个年纪没有城府,可沛声却居然发现了她是在套景珣的话。“只是话赶话说到了那里,我可是第一次见姑姑。”
她到底没有忍住,“三叔母原话是怎么说的?”
“只要你不告诉我娘我今天去爬树了,我就告诉你。”沛声对着她眨眼睛,恍然间有了后来那个不羁少年的神采。
果然五哥还是五哥,沛柔道:“原来就没打算去告你的状。你快说吧。”
“我娘说,‘永宁郡王府里的事复杂的很,若不是仗着宫里那位,府里的那个又怎么敢这样嚣张。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只怕连大哥都无能为力。”
“现在是皇子们都还小,再过几年还不知道是怎样光景呢。效娘也只能是熬着了。”
沛声说完就开始低头沉思,“府里的那个应当就是珣哥儿说的那位侧妃了,那宫里那位呢?郡王府里的事和皇子们又有什么关系?”
沛声到底年纪还小,若是前生的她乍然听了这样一席话只怕也是一头雾水。
宫里那个当然是指许贤妃,从一入宫就是盛宠,连她的儿子也是子凭母贵颇受今上宠爱。
因为皇子都还小看不出能力,才没有分出明显的区别,等皇子再大一些,可就不是如今的太平光景了。
杨氏不愧是官宦世家养出来的姑娘,见事明晰长远。“我也不知道。五哥哥还是快回去吧,待会被三叔母发现你偷跑出来可真要挨罚了。”
沛声一拍脑袋,很慌张的样子,“出来的有些久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也没等把花盆归位就一溜烟的跑了。
等众人午睡起身,在松鹤堂的宴息室里又闲话了一会儿,就见三叔陪着永宁郡王大步流星地进了松鹤堂。
永宁郡王的神色有些不豫,给太夫人作了一个揖,便听得他道:“方才有小厮来报,说是府里出了一点小事,小婿恐怕要和王妃先回府中。”
太夫人听闻未见丝毫不悦,“既是如此,效娘你就先随姑爷回府吧。总归都住在京城里,下次再来看我也是一样。也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叫她有空也出来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