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纭便跪下来,诚心诚意地道:“乡君刚嫁过来,扬斛姐姐又不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奴婢要留下来陪着乡君。”
沛柔就笑了一阵,才继续道:“又没即刻便把你嫁出去,总要等着扬斛进来再。不过,听你这意思,你们也是两相悦的了。”
“可怜我们织夏,今做了个陪衬。”
织夏在外间听见她的名字,还以为沛柔唤她,忙进来看有什么事。沛柔便又笑了一阵,把织夏弄得莫名其妙的。
沛柔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准备明便叫费啸进来问问。
她站起来,准备去沐浴洗漱,却发现齐延似乎并不在房郑
织夏见她张望,便道:“乡君是要找四爷吗?他在院子里呢。”
沛柔看了一眼墙上的自鸣钟,都已经要亥正了,不趁她和纭话早些洗漱,倒在院子里闲逛。
她气他早知道自己的世,也知道自己的舅舅还活着,却不告诉她。
可冷静下来一想,若是劲山先生执意这样要求,那他又能如何,自然是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更何况劲山先生对徐家还有着这样大的偏见和恶意,即便与她相认了,也只是如今一般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齐延倒也不是在院子里闲逛,而是让人搬了了两张摇椅过来,他躺了一张,透过海棠花树的缝隙看星星。
看见沛柔走出来,便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躺在他边的那张摇椅上。
沛柔躺下来,齐延就把他上的薄毯递给沛柔,“不要着凉了。”
她接过来,盖在自己上,上面还有齐延上的温度。
“我都不知道,父亲原来这么喜欢你,连这件事都告诉了你。”
齐延重新抬头望着星河,双手交叠在脑后。
“若不是做了他女婿,我们也能算是忘年交了。岳父大人怕我将来有一知道了你的世会弃你于不顾,所以才会告诉我这些事。”
“可我自然是不会的,无论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我的妻子。”
沛柔也望着耿耿银潢,“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骗了我的事。”
“这些不是为了打动你。我只是了一个丈夫应该对他的妻子的话。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我不对,你想怎样惩罚我,我都听你的。”
齐延转过来看着沛柔,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只要你不走,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沛柔也转过来,“那就先罚你三顿不许吃饭。”
齐延笑了笑,“好。今的晚膳算第一顿么?”
沛柔这才想起来,今原本去醉楼用膳,后面为了纭和织夏急急地赶回来,他们都还没有用晚膳。
她就把纭叫出来,“去厨房吩咐了,做两碗鸡丝面上来,要油水少些,再放些嫩嫩的青菜。”
嘉懿堂是有自己的厨房的,当时陆氏过来看过,便将她在家里用的厨子也送了过来。
沛柔原先还想着低调些,委屈自己吃诚毅侯府的饭菜,过了一便忍不得了,还是在自己的厨房里开火。
委屈自己的都是傻子。
总归食材和厨子都是她自己出钱,还给公中省下一份钱。
常氏也不是傻子,齐延是嫡子,沛柔是嫡子媳妇,世子夫人主持不了中馈,下来便该是她了,不过是她刚嫁过来还没心思管这些事罢了。
中馈在她手中至多不过几个月,她又何必来碍沛柔的眼。
齐延却道:“怎么要了两碗,我也有份么?”
“我要吃一碗,再看着一碗,怎样?”
“不怎样,挨一的饿,我总还是受的住。只是怕干活没力气。”
沛柔便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登徒子!”
齐延却大笑起来,“才了再不叫我‘登徒子’的。再过几我便要去衙门上值了,你瞧你,想到哪里去了。”
沛柔眯了眯眼睛,“看来你是真不想吃饭了。”
第233章 别闹
沛柔到底还是陷在了两难的境地里。
睡前齐延同她说,替她把暨娘关起来的人,就是她的三舅舅。他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着她。
可是他对徐家的敌意也是真的,他说话的神态令她感到不安,好像他将来会对徐家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报复一般。
沛柔还是不相信她敬爱的父亲与祖母会是这样的人。
每次祖母与她说起她的外祖父,她眼中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外祖母曾经待她那样好。
或许真的就如齐延说的那样,定国公府对这件事也根本毫不知情,是曾经的太子为了自保欺骗了所有的人。
所以他才不敢为外祖父一家翻案。
沛柔多了一个亲人,却也同时多了一个敌人。
她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齐延,每次折腾完,他总是睡的很好。
沛柔便恶作剧一般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
晃完又觉得,与前世相比,自己今生可真是胆大包天了。
虽然是新月,可是内室里的月光沉淀久了,也有足够的光华叫她看清她心上人的眉眼。
她静静地看了许久,起身靠过去,在他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而后沛柔就看见齐延的嘴角翘了起来,下一刻,红绸锦被盖过了她的头,叫她再也看不清帷帐上绣的鸳鸯戏水。
她新婚第二日就想换了去的,却是齐延说好看,寓意好,不肯让她撤下。可明明前生他最讨厌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