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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可真难伺候。
第二日齐延已经在院子里练完剑,从净房洗漱出来,沛柔也还没有醒。
齐延就在床边坐下,在沛柔额上吻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话,“快起来,再不起来赶不上请安了。”
沛柔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在定国公府里,“那你就去跟祖母说一声,说我晚些在过去。”
“嗯。”齐延点点头,“我可以替你报了病过去,不过马上就是端午了,我还准备带你出门去的。可你要是生病,总不能只生一日吧?”
齐延说了一大堆,沛柔却只觉得吵,也根本没听清,把坐在床沿的齐延往外推。
齐延就又笑了笑,推了榴鸟插屏出了内室。
*
沛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进了五月,天气越发好起来,有日光落进来,将她放在锦被外的手臂都晒得很暖。
可她一看清自己是在嘉懿堂里,立即就吓的坐了起来,“绾秋?绾秋?”
绾秋听见声响,便推了门进来,笑着道:“乡君,您醒了?”
“这是什么时候了,四爷呢?”
绾秋道:“您瞧瞧这日头便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四爷在外间和林大夫说话,在等着您起来用午膳。”
此时沛柔也清醒过来了,虽然她是新妇,不去给家中长辈请安有些说不过去,可有齐延在,他总不会就看着自己得了不是的。
其实很多时候,家里的女人相处的如何,还要看男人在中间如何调停,她今儿就算是历练历练他。
沛柔将自己打理完毕,出了内室。
齐延和林霰正在书房里说话,见她进来,齐延便先笑道:“夫人可是睡饱了?阿霰已经饿坏了,正好可以让人摆膳了。”
沛柔就看了一眼林霰,“阿霰这段日子可好?都许久没来见姐姐了。”
林霰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我过的挺好的。瞧嫂子的样子,看来这段时日身体也不错。”
他叫她嫂子,岂不是把齐延当兄长,跟着齐延这边叫了。
她还没说话,齐延先笑着对林霰道:“阿霰你就不要给我找事了,你嫂子待会儿又给我小鞋穿。”
沛柔的眼睛就又眯了眯。
待他们坐下来,山珍海味满桌,齐延却许久都没有动筷子。
沛柔便看了他一眼,“可是今日的菜色不合你胃口?”他平时也没有这么挑剔。
齐延却正色道,“夫人昨日才说了不许我吃三顿,今日没有发话,我不敢动筷子。”
林霰也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反倒是沛柔不好意思,“还有小孩子在这呢,你也不嫌丢人。快吃吧,往后再跟你算账。”
等用完了午膳,林霰便说有事,自告辞出去了。
等林霰出去,沛柔坐在梳妆台前把头上的首饰取下来,才想起来问齐延:“今日你去给祖母和父亲、母亲请安,我没有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齐延侧躺在床上,拿着一卷书在看,漫不经心地答:“我说你昨儿晚上累着了,今日腰酸背痛,实在起不来。”
沛柔一听就站起来,瞪大了眼睛走到床边:“你真这么说?”
齐延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到底没忍住笑了一阵,才道:“你以为阿霰今日进来是做什么的,我说你身体不适,可能是着了凉了,总得叫个大夫进来替你看看吧。”
他也总要叫林霰看看,三房每日送过来的参汤,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
沛柔就扑上去,要挠齐延的痒,“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
齐延却干脆坐起来,一把将她拉到了床上,也去挠她的痒。沛柔最怕痒不过,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连声求饶。
齐延也就松了手,把她压在身下吻了一会儿,忽然间自己又躺好,双手交叠放在锦被上,没再动她,“我要午睡了,你不要吵我。”
沛柔心里好笑,反不想让他睡,就趴在他胸膛上,用手指隔着衣服在他身上画着圈。
“我今儿可是睡饱了,午间也不想再睡,等会儿还要办事,便不陪你了。”
她看了齐延一眼,见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却渐渐重起来。
她又刻意的去他耳边说话,“我的丫头年纪渐大了,我想替她们找个好归宿。”
“你也替我留意着些,若是你们书院有些寒门学子,不嫌弃以婢女出身的女子为妻,不妨就带过来让她们自己相一相。”
齐延没有说话,只是喉结动了动。沛柔便偏要挑逗他,用贝齿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而后道:“你可记住了?”
她话音刚落,齐延便立即反客为主,欺身上来,“夫人方才说的话我已记住了。可夫人方才的行止,似乎有些不妥。”
沛柔看着他,笑着道:“别闹,我下午还有事。”
齐延伸手将她用以束发的最后一支玉钗取下,“明明是夫人在闹。”
*
沛柔下午到底是没能见成费啸,只能明日再找个时间了。
他们一觉睡到申正,还是齐延先起来。刚梳洗完,便听见绾秋在门外道:“乡君,三奶奶过来看望您了。”
沛柔还懒在床上,和齐延对视了一眼,倒是正好坐在床上装病了。便忙着收拾了一番,而后道:“请三奶奶进来吧。”
小常氏一进门,见了室内无一处不精巧名贵的装饰,脸色便微微变了变,而后堆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