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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前与现在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下座的女桌上,施明絮因嫁做人妇,已可以与母亲施二夫人同桌。她死盯着秦洬与宗绫那恩恩爱爱,为众人瞩目,如金童玉女的模样,心头如火烧又如刀割般难受。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些,垂眸掩下眼底的异色,拳头却死死的攥起。
施二夫人捞过施明絮的拳头,努力将其手指给伸展开,她又怎会不知这丫头仍旧痴心于秦洬。
她与这丫头说过,以后要好好与俞王世子过,以后成了俞王妃,也能风风光光的。不想这丫头却告诉她俞王世子早已变了心,她们母女俩是算计来了这门婚事,却算计不来俞王世子的心。而且自打婚后,他们二人就未同房过。最重要的是,俞王世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因为此事,施二夫人最近又开始愁了,偏偏又不敢轻举妄动。
上座的俞亲王来回看了看秦洬与宗绫,笑道:“记得去年除夕,七弟还是自己一人踏入安和殿,转瞬,就牵了个王妃来。”
宗绫下意识往秦洬的身侧缩了些,俞亲王笑的再亲和,她都觉得怕怕的。
秦洬曾能说话时都不乐意搭理俞亲王,何况是现在不能说话了,他有意挡住宗绫,杜绝任何俞亲王可以看到宗绫的可能。从那清清淡淡的模样上来看,他将俞亲王无视的很彻底,只亲自为宗绫倒了杯茶,示意她喝茶吃点心。
宗绫接过茶喝了口,目光随意的打量起安和殿中的所有人,无意中,她看到坐在她对面的蔓阳长公主。
如今的蔓阳长公主面容憔悴,虽上了雍容华贵的妆,也掩饰不去脸上明显多出来的纹理。才几个月没见,给宗绫的感觉竟是如老了十多岁。大概是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蔓阳长公主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低着头。
但在徐麓的事情发生后,她仍有勇气来安和殿与其他人一起吃这个年夜饭,倒是有些奇怪。
未免失礼,宗绫的视线并未一直落在蔓阳长公主身上,时不时不经意的轻扫间,她发现蔓阳长公主老是在看她与秦洬,越看其脸色越沉。
莫不是一直好强,高高在上的蔓阳长公主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来这个除夕宴的目的,就是因为她与秦洬?
没多久,一声高昂尖锐的“皇上驾到”响起,安和殿中所有人都站起身恭迎,宗绫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其他人。
“都平身,上菜,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齐云帝平和的笑着入了座。
只是,当他看到也来了除夕宴的蔓阳长公主时,他的脸色微不可觉的沉了沉。毕竟是个沉着的人,他很快就将视线从蔓阳长公主脸上移开,状似无异的与其他人叙话起来。
蔓阳长公主又何尝没有意识到皇兄对自己的不待见,毕竟她生生的把女儿教成了那般不知廉耻的模样,不仅让徐家蒙羞,也让皇家蒙羞。
可这些日子,她一直心力交瘁的把自己关在府里,却亲的疏的,没有一个人过去探望过她,慰问过她。以前那些对她阿谀谄媚的人,也都没见到半个人影。
她终归也是人,也需要关心,尤其是她的弟弟秦洬的关心。
她这次来这个除夕宴,就是想让秦洬看到她的模样,关心关心她。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自己的新婚妻子。
这让她心里又恨又难过,真后悔不要脸的来了这里,如今只恨不得遁地离去。
大过年的,大家凑一起吃个年夜饭,都并不拘束,各自吃吃喝喝,想说些什么便说些什么。暗暗的,免不了有人在说施明絮与凊王府那两位孰是孰非的问题,目前这事还真是一个让人好奇的谜。
本来施明絮是所有人眼里的坏女人,如今被俞王世子一娶,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秦洬不吃菜,只神色淡淡的啜酒。
宗绫倒没什么嫌弃与人共食的脾性,她吃着菜,喝着热果汁,视线四处走,心中还是颇为好奇都是些什么人与皇族沾亲。后来让她无意说瞥到下座左方,与人说笑的秦子蔺,她发现他明显比上次见面要消瘦了许多。
她没多想,又随意的看别处了。
齐云帝看着秦洬与宗绫这对小夫妇,发现这两人的状态每次见都能更好,足见两人的婚后生活过的很滋润。
看着他们紧挨而坐,一个神色淡淡的啜酒,时不时给身边的妻子夹菜。一个喝着热果汁,吃着菜,漂亮清澈的眼睛四处好奇的飘忽。
齐云帝不由心觉有趣的笑了笑,可惜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就是差几个孩子。
想到此,他启唇问宗绫:“阿绫的身体养的如何?”他可是有听说凊王府有可以给她治身子的方子。
宗绫听到有人喊自己,她怔怔的侧头,看到是齐云帝神色亲和的与她说话,她歪头想了下,才意识到他在与自己说什么,便乖顺的应道:“挺好的。”
齐云帝打量着她这张隐约透了丝粉色的小脸,欣慰的点头:“好。”
可惜的是他这个小皇弟,也不知何时能说上话。
吃了年夜饭,皇族中较亲的人一般都会陪齐云帝前往内廷戏楼听戏。只是秦洬见宗绫掩嘴打了个哈欠,且二人都不爱听戏,他便向齐云帝告了辞,与其他人一道离去。
宗绫见秦洬要扶她上轿辇,便道:“我不坐了。”
其他人都是走的,她却坐着轿辇,感觉显得太过与众不同,吸引人视线。索性安和殿离朝华门不远,走着去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