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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绫了然。
后来,他们从一处独院的院口停下,宗绫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由握紧了秦洬的手。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会有那些奇怪的想法,若只是抱着单纯因为好奇来看看的想法,也就不会怕失望。
秦洬捡了地上的石子,击倒里面看守着正屋门的侍卫。之后微弯下腰,像抱孩子一般托住她的腿弯抱起她,任她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耳根处。
来了隐州,随着她的负担越来越小,她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重。
秦洬抱着她来到院中的屋门前,用内力毁了门上的锁之后,在她的耳边轻轻道:“你来推门?乖,别怕。”他对她说话时,声音也越来越温柔了。
宗绫是被他托起的,所以比他高了一些,她低头看了看他,默了一瞬后,挣脱了他的怀抱,站在门前抬起小手搁在门上。
犹豫一下,她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味道很清新,夹杂着浓浓的人气,一闻便知里头是时常被打扫的,也是时常有人住着。
宗绫再难忍住,加快了步伐马上过去点了蜡烛,拿到了床边。当她看到躺在床上那张熟悉的脸时,她立刻震惊的睁大了眼,手里的蜡烛落了地。
秦洬见到床上的人,亦是惊讶的,未想到真是宗绫的娘。见蜡烛被摔灭,他过去将床头的落地灯给点燃。
宗绫含着泪从床边蹲下,颤着唇喊了声:“娘?”
施英陡的睁开了眼,灯光下,她那双与宗绫相似的眼里,似有星光在闪,明明灭灭的。不可否认,纵使上了年纪,她依旧是很好看的。只是,三十几岁的人,却犹如四十多岁,让人见了不由觉得心酸。
她转眸见到宗绫,眼里毫无波动之色。
这种眼神,让宗绫觉得渗人,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马上扑入施英的怀中,哭道:“娘……娘……你竟然还活着,娘……”虽是哭,她的心里却有着能弥天的惊喜,交杂着面对母亲时才有的委屈。
不想施英却突然坐起身,一把将她推开,大声道:“滚开!都滚开!”
她的力气很大,宗绫被推了个措不及防,差点被推倒,好在被秦洬及时给扶住。
“娘……”宗绫眼角悬着泪,茫然的看着施英。
施英拿起枕头就砸他们,嘴里嚷嚷着:“滚,通通都滚。”
秦洬搂着宗绫躲开了枕头,在无法消化这一切的宗绫耳边轻声道:“她好像神志有问题。”
宗绫呆住。
神志有问题……
这时,施衷缘急促的跑了进来,老夫人跟在他身后,老夫人见到里头的秦洬与宗绫,先是惊讶,再看到床里侧抱住自己冷冷的看着他们的施英时,她震惊的睁大眼。
施衷缘拧起了眉。
老夫人倏地过去不顾施英的挣扎将其搂入怀中,惊喜交加,亦是流出了泪:“阿英?这是我的阿英吗?阿英……”
施英的身子太弱,老夫人如此抱着她,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神的喃喃着:“滚开,都滚开……”
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认错,老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对站在那里的施衷缘吼道:“你还不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她只缓一会儿便知道女儿确实是活着,却是神志不清。
宗绫被秦洬搂在怀里,含着泪呆呆的看着已经不认得自己的母亲。老夫人这一吼,将她吼回了神,她也茫然不解的看着外祖父。
既然这里是去年五月份被封的,那娘该是那个时候被关在这里的。那时正好是外祖母去耀都之后,所以外祖母也是刚知道娘在这里。她记得当年娘在她怀里断了气后,外祖父把娘抢走离去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如今看来,不仅她不知道,除了外祖父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施衷缘在三双目光,保持着沉默。后来老夫人又大声道:“还不快说?你凭什么隐瞒我们?阿英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施衷缘吞了吞喉咙,终是道了两个字:“莫问。”
老夫人闻言怒了,若不是怀中抱着施英,她怕是又扑过去捶打着这老不死的胸膛宣泄自己。她咬牙厉声道:“你说不说?”
宗绫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施衷缘,不解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施衷缘重申了一遍:“我说的是莫问。”
老夫人再难忍住,放下女儿,就过去对着施衷缘的胸膛猛捶,那力道可是不含糊的:“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不让我们问?”
施衷缘拧眉又道:“是神医莫问。”
老夫人停下了捶打的动作,呆怔了起来:“莫问?”
神医莫问,听过的人是不少,所以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但见过他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听说任何人到了他手里,死的都有几率医活,活的那更是百病可医。相传木汕的老久亲王,曾就因为病重而断过一次气,那时久王世子不知从那里找到了莫问,让莫问欠了个人情,莫问便去了趟久王府,将久亲王给医活了。自此莫问在百姓间更是神一样的存在,找他的人多不胜数,有找他治病的,有起了邪念想利用他的,但谁也不能如愿。
甚至都有人怀疑莫问其实已经不在了,毕竟年纪大了,渐渐他似乎就成了个传说。
施衷缘知道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无意义,便终是缓缓道出:“莫问脾性古怪,医术了得,却不喜医人。他喜欢做的事,仅仅只是在医术上得到突破。除非自己有需要,平时他只有在欠了人情时,才会帮对方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