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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工人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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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大师沉思片刻道:“只要多开几扇窗户,多采纳些阳气,再在院门上挂上用桃木剑,就可抵挡阴气、煞气的进入”裴大师一边说,一边朝西院门走去。
    裴大师走到西院门的南边:“如果能在这里种一棵桃树就可万事大吉。桃木剑和桃树都是可以辟邪的。”
    “大师,那东边这道门墙可不可以不拆呢?”任碧霞道。
    “东边这道门一定要拆,一定要装上门,你们可以把门锁上,只要有门就行了。进出可以走巷子这道门。”
    秦作枚采纳了裴大师的建议。
    当天中午,秦作枚就去找车华庭交涉,车华庭当即表示同意,他还表示:开门、破墙开窗,包括泥墙和粉刷的费用由他来出。这多少能表示了一点愧意吧!
    三月十五号,六个工人进场,秦作枚和几个工人商量后决定,先换第二进东厢房的东墙——就是秦作枚和任碧霞夫妻俩住的那间房子。
    工人们在拆东墙的时候,发现了异样,大家都知道,一般砖墙的厚度都是一块砖的长度,横砌的话是两块砖,可这间屋子的东墙竟然有三块砖头的长度,这也就是说,这道墙是由三道墙合在一起的,为什么要砌这么厚的墙呢?
    第一道墙和第二道墙应该是后砌的。奇怪的是,从表面看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工人们感到很诧异,便喊来了秦作枚。
    秦作枚看了看已经拆开的第一道墙,示意工人继续拆。
    工人们拆到墙的北边——即靠近北墙的时候,两个工人扔掉瓦刀,惊叫着跑出东屋。
    “砖墙里面有——有——”一个工人吓的说不出话来——跑出东屋的时候,他脸色煞白。
    “真见到鬼了——砖——砖墙里面有——有一个死人。”一个工人跑到堂屋的门口大声道。
    秦作枚闻声,冲进东屋——秦作枚是一个军人,这些玩意吓不倒他。
    尽管如此,秦作枚还是被吓着了——在第一道墙的后面确实有一具骸骨。
    当然吓着他的除了眼前的景象,更多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妻子生病,两个孩子做恶梦都和砖墙夹缝里面这具尸骸有关。
    秦作枚选择了报案。
    三月十七号下午四点二十分左右,两辆警车停在七星门大街——无常巷的北巷口。
    从第一辆汽车上走下来的是赵子蒙、令狐云飞,项代沫,还有一个生面孔,此人是白下区公安分局的闵海强闵科长;从第二辆汽车上走下来的是马建平、林狄、萧路含和陆千。萧路含和陆千的手上各拎着一个刑侦箱。
    一个人站在巷口等候大家,此人是中和街派出所的所长顾长忠。此人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身高在一米六零上下,此人将协助同志们的侦破工作,所以,笔者在这里做点简单的介绍。
    顾所长领着赵子蒙一行走进无常巷,大家只能鱼贯而入,因为巷子太窄。
    快走到157号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157号的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小门里面站着两个警察,他们是顾所长安排保护现场、维持秩序的。
    拥挤在门口的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
    赵子蒙一行侧身走进小门。
    院门比较小:高度在一米八零左右——一般人家的门至少在两米上下;宽度在七十公分左右——一般人家的门至少在八十公分左右。
    秦家人和六个工人全部站在正屋子台阶下面,车华庭也站在他们中间,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她是车华庭的母亲,老人颤颤巍巍地站在儿子的身边,车华庭用手扶着老人的右胳膊。老人喘着粗气,不时干咳几声,一看就知道身体不怎么好。
    “秦作枚,请过来一下。”顾所长朝秦作枚招了招手。
    秦作枚迎了上来。
    “赵队长,这位就是报案人——他是我们区人武部的秦作枚。秦作枚,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赵队长。”
    秦作枚将大家引进第二进东屋。
    第一道墙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在高一米六左右的地方,有一个不规则的方洞,透过洞口,能看见大半个骷颅头和骷颅头西面一部分骨骼。
    很显然,死者是被站立着藏进夹墙之中的。
    任碧霞母女俩脸色煞白,先前,母女俩被裴溪路的风水之说吓得不轻,现在,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面前,不由母女俩不相信裴溪路的话。
    秦作枚和任碧霞夫妻俩的床是紧贴着东屋的东墙和北墙安放的——床头朝南,床尾朝北,任碧霞睡在床里面,尸骸所在的位置靠近任碧霞枕头所在的位置。
    这也就是说,任碧霞睡觉的时候,她的身体和脑袋与死尸之间只隔着一层墙砖——死者的身体面对着她。
    秦家搬进157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想到这些,不要说任碧霞了,就连秦作枚都感到恶心和后怕。
    一道砖墙是阻挡不住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的。
    人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睡觉,不梦魇,那才叫怪呢!
    项代沫打开刑侦箱,赵子蒙、令狐云飞和从刑侦箱里面拿出口罩和手套。
    林狄的脖子上挂着一架照相机,她按上散光装置,打开照相机镜头上的盖子,开始拍照。
    现场被保护的很好,两个工人发现死者的脑袋以后,就没有再拆砖头,第一层砖墙是实心墙,第二层墙砖——即尸体所在的第二层也是空心墙,最里面还有一道砖墙——尸体藏在第三层和第一层墙砖之间。
    在赵子蒙的指点下,两个年龄稍大的工人将尸体外面的砖块一块一块地撬下来,这层砖块是用水泥粘连的。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在工人动手之前对第二层、第三层墙砖仔细检查了一遍,第二层墙砖是用泥巴粘连的,第三层墙砖是用糯米汁对石灰粘连的。
    很显然,第一道墙和第二道墙是后砌的,而第三道墙应该是最早的墙。过去的老房子,只要是有钱人家,砖墙都是糯米汁对石灰粘连的。
    两个工人不紧不慢,从上到下,一块一块地撬,两个工人每撬一块转,赵子蒙都要认真检查一遍,他希望找到一点遗留物——其实,青砖上是不可能有东西的。
    当撬到第四、第五块青砖的时候,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互相对视了一会。
    三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死者的两颗门牙只剩下一半。死者的牙齿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凶手对死者的牙齿做了处理呢?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当撬开第七、第八块砖头的时候,赵子蒙的眼窝里面溢满了失望的情绪。想找到遗留物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死者的身上没有衣服,虽然时间比较久,但如果死者穿衣服的话,至少应该留下一点衣服的残片。尸体只剩下一副骸骨,骨头上没有任何附着物。
    毋庸置疑,死者被藏进夹缝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凶手的目的非常明显,他不想留下任何东西。
    半个小时以后,尸体外面的砖墙,全部撬开了。一具完整的尸体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说完整的尸体,不够准确,因为死者的两条腿都是断的。两条腿断的位置完全一样,左右两条腿是从膝盖处断开的。地上还有一些骨头的残片。残片中,大部分是膝盖骨——一个膝盖骨裂成了三瓣,另一个膝盖骨裂成了若干瓣。死者在毙命之前曾经遭受过非常残忍的摧残。
    看到死者半个脑袋的时候,赵子蒙以为死者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连接大腿和小腿之间的骨头——主要是膝盖骨——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毋庸置疑,死者被藏进夹墙之前,两条腿就断了。凶手所用的力量非常大,否则,不会造成粉粹性骨折。死者的两条腿所遭到的重击也不止一下。
    但这里应该不是致命源。
    经过认真仔细的检查,三个人找到了致命源:致命源在死者的头部,死者的后脑勺上有三个蚕豆大的窟窿。头顶上有三个窟窿。凶手为什么要打断死者的两条腿呢?合理的解释是,死者在毙命之前和凶手有比较长时间的纠缠和挣扎,死者在两条腿被打断之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最后,凶手将死者数击毙命。以赵子蒙的经验来判断,一个蚕豆大的窟窿足以结束死者的生命,凶手为什么要连击数下呢?
    合理的解释是,凶手在击打的时候,胸中有满腔的仇恨。
    进一步的结论是,这是一起仇杀案。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死者骨骼上的依附物——即软组织完全降解之后,粉粹的骨骼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一部分残片便慢慢掉到地上去了。
    大家看到尸骸站在夹缝里面的样子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夹缝里面只能容下一具尸体,断裂部分的下半部——即小腿部分的上端斜靠在两边的墙壁上:右小腿的上端斜靠在尸体东边的墙壁上,左小腿的上端斜靠在尸体西边的墙壁上,左右两个小腿骨上端和墙壁接触的部分就成了整个骨骼的两个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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