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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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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打开手机时,已经离开子获两天两夜了。又有几条信息发来,还是子获,只是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多了。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他不再找我了,我就自由了,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还有些隐隐地失落。
    农家乐的条件不太好,暖气并不太暖,屋里冷森森的,床单和被子看上去也不太干净,我一直都是和衣而睡的。
    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洗澡,浴室很脏很简陋,是合用的,我怕被人偷看又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几年的豢养生活我已经没有当时住地下室的那种勇气了,当年的三尺锐气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几年表面上我在他公司里学到很多东西,可是我却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独立。
    更致命的是,我发现我疯狂地想念他,原来我是根本离不开他的。
    一夜过后,又掰着手指熬晨光。
    直到第四天夜里,我打开手机时发现一条信息都没有了。他终于彻底放弃了!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彻骨的恐惧和茫然,我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了。
    我甚至都想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哪里,让他来接我回家,最终还是拉不下脸皮。
    我终于作大了,他放弃我了。在极度的慌乱、惶恐和绝望中我终于熬到了天亮。
    考虑再三,我决定去提款机取一千块钱,尽管我手里的钱还可以支撑几天,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暴露了行藏。
    如果他还在找我,就一定可以找到我,我等他三天,如果他不找我了,我就该想想我下一步要去哪儿了。
    取好钱,吃了早饭便回去小睡。在那里我是睡不踏实的,只是一段一段的浅眠。
    正在打盹儿,门轰隆一下开了,我下意识地裹紧被子,缩在床角。
    几个男人进来了,逆着光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关小姐,请跟我们走吧。”为首的男人冷冷地说。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紧张地抱紧胸。
    他没再说话,做了个手势便有两个人架起我往外走。
    我害怕极了,拼命挣扎,虽然我知道子获不在我身边,可是我还是大声地喊:“子获,子获救我……”刚喊出来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捂得我快要窒息。
    “你要是还想活着见到邢子获就配合一下。”为首的男人又说。
    我不敢再挣扎,任由着他们把我带上车。农家乐的房东大概以为我是某个老板的逃妻,现在被捉回去了,看了一眼便躲起来了。
    我的眼睛被蒙了起来,我想到了绑架。他们是绑架我去勒索子获的钱吧?他们会勒索多少赎金?我真的很后悔从子获身边逃出来。
    车里的几个人不交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看不见也不敢动,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我才被带下车。我感觉被带进一个房子,然后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我坐在一把椅子上,没有束缚,但是我还是不敢动,因为我能感觉到在我的身边有好几个人在看着我。
    我听到外面大门打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我被关在房间里,看不见,嘴也被封住了,不能喊,但是可以听见。我听见外间有几个人在说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听不清,但是我听到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子获!
    过了好一会儿,我嘴上的束缚和蒙在眼睛上的布突然被拿下来,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两米开外,子获!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胡茬有些长,应该是好几天没刮了,头发有些蓬乱。我鼻子一酸,站起来向他走去。
    然而,我迎来的不是拥抱,而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的脸一下子火辣辣地疼,我捂着脸,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叫了声:“子获……”
    他不为所动,看着我,咬着牙说:“跑?你现在学会了跑了?你记住了,我的女人,我没有说不要,不可以跑!永远都不可以!”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打我,打得那么用力,他一定是气急了。
    “走。”他看了我一眼命令。
    有那一巴掌垫底,我不敢磨蹭,连忙跟着他走。从农家乐被抓走,我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还好穿了袜子。
    这是我第二次光着脚被他带走。我跟在他后面心中一阵懊恼,为什么当时那些人来抓我的时候,我就不能像革命烈士一样从容的梳个头,整理一下仪容再跟他们走,至少要穿上鞋吧!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能这样狼狈了。
    走出房子,我才发现我被带到半山的一个别墅。刚才来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跟子获谈了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抓我的人不是子获的人。
    还没等我细琢磨就被他塞到车里。坐上他的车我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无论回去他要怎么惩罚我,我都不害怕了。
    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疼,我却一阵倦意,没有几分钟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已经回了我们的别墅,而我还挂在他的手臂上。
    很多年后,在我翻旧账谴责他打我耳光的时候,他却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没脸没皮的女人,刚刚挨了人家一个大嘴巴,马上就能挂在人家身上睡得那么沉,还打呼噜。
    总之我的这次出逃就像闹着玩一样,还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
    可是它带来的结果却不是闹着玩的。
    因为我的出逃,打破了子获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平衡。然后不得不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去应对一些人和一些事。
    回到家,在陈姐的注视下,我直接被他拎到楼上卧室,脱掉了在农家乐里滚了好几天的脏衣服。又被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扔进浴缸里,用水劈头盖脸地冲了一通。
    浴缸里的水慢慢涨上来,他才放过我,把我丢在浴缸里,站在浴室门口抽烟。
    我这才反应过来,才会哭,嘤嘤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洗好了澡出来。他冷着脸说:“下去吃饭。”
    我不敢惹他,乖乖地听话。
    终于熬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了,我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无比的安心,我悄悄地向他靠了靠,又靠了靠,终于脸贴上了他的手臂。
    他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对我张开了怀抱!
    这一次的逃跑让我意识到,相比他的冷落,折磨,囚禁,我更怕的是他不要我了。这样的认知左右了我大半生,无论我变得多么坚强,独立,无惧,内心深处还是惧怕他彻底的离弃。
    第二天我睡醒之后,子获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头看着我。
    过了几天流离惶恐的日子,再加上被他惩罚性地折腾了大半夜,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醒了就起来吧,吃了饭我带你出去。”子获淡淡地吩咐。
    我起了床,吃过早饭,他已经在车里等我了。
    他没有马上出发,而是静静地抽了一只烟,才启动车。
    车一路向西上了高速,越来离市区越远。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我实在忍不住问:“子获,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看了我一眼,薄唇里吐出两个字:“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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