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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的没错,选择了他,就是选择了风险,这种耻辱,只能她自己受着。
轻吐出一口气,姜定蓉揉了揉额角。
罢了,不再去想某个人了,正正经经去考虑下一个人选才是真的。
考虑谁呢?王都的水只比北楚浑,皇位上的陛下疑心过重,三位成年的皇子殿下各有心思,朝堂中,以颜之琢这位年轻的国相为代表的文臣,往日没少给北楚使袢子。以前任宁大元帅为首的武将,更是对北楚的大权虎视眈眈。
朝堂之上任由是谁,牵扯多了,都会引来后患。
可是转念一想,再大的后患,宁楚珩她都招惹了,还有谁她不能的吗?
没有。
姜定蓉闭眸考虑片刻,心中有了筹划。
“对了,还有一件事……”石兰一改刚刚的严肃,有些吞吞吐吐地,顶着姜定蓉的目光,飞速说了近日来王都的一则小消息。
听说某个宁姓的将军抵达王都城门却不回京,而是率领自己的亲兵,没日没夜在京郊城外到处找人。家中派人催了又催,家中两位夫人都亲自去找,都没能把人带回去。
距今已经有五天的时间。
姜定蓉垂下眸。
呵。
与她何干。
不在乎有的人了,姜定蓉就轻易地找到一个问题。
“陛下没有派人传召他?”
好歹也是个将军,城门外不归这种大事,陛下不会不知。
石兰一愣:“……没有。”
姜定蓉立刻吩咐:“全力打探王庭,陛下如何了。”
也许王都中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她抵达的同时发生了。
没两天,姜定蓉病气稍微好了一点,得到石兰新得到的消息。
“如何?”
“回少主的话,属下多番打听过了,消息在王庭捂得严实,只隐约得出,陛下前几日许是遇刺了。”
姜定蓉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这位陛下又招惹了什么。居然招来如此凶险的刺杀。
“派人盯住几位殿下的举动。别死盯,随机应变一点。”姜定蓉吩咐下去。
石兰了然。
至于别的,姜定蓉忽然回想起之前父亲曾经说过,陛下最是疑心病重,又怕死之人。曾经在自己的身边养了几个影卫,昼夜不离。
好像,有点头绪了。
*
大将军府这几天气氛不太好。与其说是气氛不好,倒不如说是低压到无人敢说笑,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从,大多是提着心。
宁老夫人早起用过补品,遥遥看了眼远处,蹙着眉问:“珩儿又出去找了?”
绿裙的老妇干笑着,细声细气哄老夫人:“公子心里惦着人,不让他出去,他只会更难受。倒不如让他去找。若是找到了,也好早日把人带回来,给老夫人过过目。”
老夫人深深叹气。
“你这还没看懂?从一个月前,这小子一封信一封信的往家里寄,说要娶妻了,让我把湘湘的事赶紧解决好。”
“临了临了,湘湘都提出认作干孙女,他倒好,人家姑娘根本不稀罕他,不肯跟他回!”
老妇劝慰道:“也许是人家姑娘临了知道我们公子身份,怯了,不敢来呢?”
老夫人一瞪眼:“能让珩儿主动提出娶妻的女子,会是一个胆怯高门大户的人?”
“也不知道是何等女子,把珩儿玩弄得如此之惨。”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
“找个脚力快的,去找珩儿,说他想找人就找,但是湘湘的事,他必须回来妥善解决。”
“这是我们宁家,欠她的。”
宁家家丁是在王都以外十里的矮山找到的自家公子。
一改往日在姜定蓉跟前,温和到甚至有些温吞的模样,此刻的宁楚珩,双眸含霜,整个人瞧着凛冽如冬,许是消瘦了些,整个人骨相更突出。
来的家丁莫名也惧怕这样的公子,结结巴巴交代完老夫人吩咐地,屏息等候。
天阴沉了。
宁楚珩抬眸远远眺望天际,乌云逐渐笼上天空。
她似乎是不喜欢下雨天的。
分别之后,他数不清多少次回忆那一天发生的点点滴滴,最先给他留下印象的,是小姑娘在发现下雨后,紧锁的眉头,和明显不愉的烦闷。
这几日一直在下雨,她心情会不会一直不好?
宁楚珩沉默许久,缺水导致干裂的唇轻轻抿了抿,连日来的疲惫,让他身体沉重到犹如背负重山。蹒跚前行。
九天了。
距离她忽然消失至今,他已经在王都城外找了整整九天。从农户到田野再到山林,河流乃至山泉,查无遗漏,又着重盘查了这几日的有车马的商队,一无所获。
到现在,他一直在找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走。
虽然不知道走的原因,但是这个结论是轻易能得到的。
她不要他了。
就这么简单。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楚珩双眸沉沉,凝望着整个王城。
玩弄了他就想走?
想都别想。
哪怕翻过这片王土,他也要把她翻出来。
*
难得是个天晴的好日子,还是黄道吉日,事宜搬家。
王都西郊的青桐坊,可以说距离王庭最远的一片,这里几乎都是数年老宅,居住着不少老人,还有些房屋租赁给来王都考学的书生,整体干净又清静,偶然有些什么声音,大多是书生在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