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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瑜:“好名字。”她已经开始思考把这匹马买走回宫后该养在哪里了。
幼崽和动物的亲昵瞬间本该是温暖的,然而气氛破坏器并不这样想。薛琅抱臂站在旁边,学着薛玥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马,“飞沙啊飞沙,你兄长叫照夜白,怎么会有个叫稻草的妹妹?土里土气的,没读过几本书似的,掉价。”
指桑骂槐四个字就写在他脸上,只差明着喊出来他就是来表现讨厌薛玥的了。
薛玥的笑凝住了。薛瑜低头问薛玥有没有准备好,打断了女孩的发呆,得到确定的答复后,上马将薛玥抱上来,又自己翻身下马。
一个人坐在马上,薛玥攥着缰绳有些紧张。好在之前和薛瑜同骑时等待下马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矮脚马稻草比起薛瑜骑的高头大马来说离地面低了许多,看着没有那么让人心惊胆战。
“来,坐直,不要看地面,看着马前……”薛瑜站在下面一点点教着薛玥熟悉马上的风景,被无视了个彻底的薛琅踹了一脚地面上生出的杂草,一阵风似的上马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路上耍了几个站立和翻身的花哨动作,回来发现压根没有人注意他的在与不在。
只有陪同的厩官有些尴尬,试探着夸道,“殿下,您一定是打小勤学苦练才能有这么漂亮的身手吧!”
薛琅脸色更黑了些。
薛玥在马上熟悉了坐姿后,薛瑜没有多停留,多的马匹交给流珠,让陈关在前为薛玥牵马,自己守在薛玥背后,一行人慢慢出了马厩。
之前带来归还的马匹已经和厩官交代过,这匹引发了两位皇子争夺的马更是在厩官们心中印象深刻,不必薛瑜说,就有人追在旁边,绞尽脑汁为薛玥这个照顾动物新手介绍着该如何饲养和照顾。
虽然实际上使用完还是要放到马场,但不妨碍他们多提供一点服务。像照夜白这样的前任御马在马场也留着专属的马厩,只是薛瑜是来了才知道这件事,白白让照夜白留在别苑了。
薛玥记得很用心,连马走动起来起伏造成的紧张都忘了,等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平平安安出了马场。
薛琅骑在马上,看着小女孩格外不顺眼,“我学马术用了两天,阿兄用了一天,你上马跑都不敢跑,要用多久?五天?十天?”
薛瑜淡淡扫了他一眼,薛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但还是有意将腰杆挺得更直了些。
薛瑜:“飞沙说的不就是尘沙飞扬,论起土气,好像是这个名字更土,这是谁起的来着?”
薛琅摆好的造型僵住了,看着一行人走远,气急败坏地回头对斛生吼道,“去,找诗赋来,越华丽的越好!”
闹得钟昭仪和薛琅住的别苑连着几天都迎来了运送古籍马车的一场闹剧,最后被一个无奈的理由中止。薛琅不是没找到更好听更文雅的名字,然而,他心爱的马儿只认“飞沙”这个名字,不管怎么训练,叫别的名字还是半点反应没有。
已经离开的薛瑜一行慢悠悠散步到了太医署居所。
这次秋狩十分平静,没有传染病,没有蛇毒,没有惊马等等重大外伤事故,最多只是几个不长眼进山被追猎物的隼误啄了的纨绔哭哭啼啼上门,指着肩膀的血点嚎啕得仿佛自己下一瞬就要没了呼吸,吵着点名要医令来诊治。然而当值的医师解开衣裳一看,就出了两滴血,要是再来晚点可能伤口就愈合了。
秦思说起那几个傻眼的纨绔活灵活现,逗得在场几人都笑了。他松开薛玥的手腕,“公主恢复得不错,就是这几天秋燥,加上多思心火旺盛,有些气血不顺。臣开副药调养几天,药里有萱草,安眠宁神,吃了多休息。每日服药后的感受可以打发人来告知臣,臣好及时记录,等吃完药臣再来为公主请脉”
薛玥听着乖乖点头,生病就要医治,她懂得秦医令的嘱咐是为自己好。
诊治完了薛玥,薛瑜也没能逃过,被按着诊了脉。秦思诊脉时间总是偏长,加上爱皱眉,哪个人见了医生这副面孔不心头打鼓?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她抓住了流珠和陈关,和善地问秦思,“顺便诊诊,不会影响你吧?”
“自然不会。”秦思温和点头,在流珠坐下伸出手腕后道了声“得罪”,才按上脉门。
刚刚接触他就感觉有些不对。三皇子的脉案在太医署有留存,虽然三皇子身边的婢女不够格让先医令诊脉,但也有过一两次医师诊脉的记录。他翻阅三皇子脉案时顺便看过一眼,上面写着“肝郁心虚,气血不调,偶见月事频频不绝”,可手下的脉象除了有些脾胃弱,分明再健康不过,绝不该有月事的影响!
但月事毕竟私密些,秦思知道分寸,并没有说出口,笑着提了一句脾胃虚弱的问题,嘱咐吃些什么物事补养,就放在了一旁。兴许之前诊治有问题,现在没问题了,那他多此一举询问,岂不是让人尴尬。
给薛玥新换的药方当晚就三碗水煎一碗服下,夜里原本要和薛瑜一同练字的小姑娘写完一张就困得睁不开眼,坚持想写完,然而笔下已经全成了鬼画符。还是薛瑜看不下去,约定明天早上起来继续,才成功说服她去睡觉。
想到秦思的嘱咐和今天薛玥在比试中跑前跑后的身影,薛瑜一时不知道是哪个起了作用。但长身体多睡觉不是正常吗?
于是,还在长高的她写完最后一笔,也早早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