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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里虽然对平哥儿极疼爱,但生起气来也依旧吓人,平哥儿听到声音不对劲,立刻就老实了,慢慢吞吞地从桂花树后挪了出来,怯怯地朝他脸上偷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小声道:“大……大哥……我又不是故意去告状的,我就是……没忍住嘛。”
赵诚谨的脸色依旧深沉,“小告状精,大白没你的份儿了,一会儿我就让白术把马牵回来。回头阿初来和你骑马,你就自个儿用腿跑吧。”
“别啊——”平哥儿都快哭了,上前抱住赵诚谨的胳膊,哭丧着脸求道:“大哥,是我不对,你打我都成,别把大白牵走,求求你了。”
赵诚谨不为所动,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走了。
平哥儿扁着嘴委屈极了,吸了吸鼻子,生气得直跺脚,“真是的,明明就是大哥尿裤子,我又没瞎编。以前他不是还笑话我么!还牵走我的大白,哼,我非要去跟小雪姐姐告状不可!”
于是,当天晚上,许攸就听说了赵诚谨尿裤子的消息……
阿初使劲儿地朝她眨眼睛,举着手保证道:“是真的!平哥儿因为这个事都被小顺哥教训了一通,连大白都收走了……”
许攸:“……”
一百一十二
许攸再一次看到赵诚谨,总难免想起阿初的话来,然后就有点忍俊不禁,不由自主地就想笑,憋都憋不住。
赵诚谨不明就里,还以为许攸见了他就高兴,愈发地欢喜不已,眸光总往她脸上瞟,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
难得雪爹也在府里,赵诚谨便与他商议成亲的日子,又将普安大师挑好的几个日子拿给他看。雪爹飞快地扫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一个是来年的三月初九,一个是五月十二,就连最迟的一个也是九月二十五,这跟事先说好的有点不一样啊。
雪爹一脸苦笑地看着赵诚谨,低声问:“这是不是有点太赶了,原本不是说好了后年再成亲?小雪的嫁妆也还没备齐,到时候出嫁也不好看。顺哥儿今年不是才十七岁?不必急着这一年半载的。”
赵诚谨面色不变地扯谎,“年底就足十八了,父王和母妃倒是不急,就是皇祖母整天念叨。三皇叔家的老五年中刚成亲,这会儿府里头就传出了喜讯,皇祖母这才急了,三天两头地把我叫过去催我成亲。”
太后这面大旗果然好使,雪爹闻言,脸上微微动容,显然也很是为难。赵诚谨一看有戏,又继续道:“至于嫁妆,无论多少都是孟叔对小雪的心意,您若是怕到时候不好看,我手里头还有些产业,整一整,多少能给小雪添一些,不至于让别人小瞧了她。”
雪爹立刻推辞,正色道:“胡闹,既然是嫁妆,当然是我们家给,哪有你出的道理。这绝对不成!”别的不说,这事儿起码瞒不过瑞王府,岂不是还没进门就给自家打脸,雪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赵诚谨见他态度坚决,心知定说服不了他,只得暂时将这想法压下。雪爹又道:“这日子一时半会儿我也定不下来,得先跟家里商量商量,顺哥儿你也别急,等我们家里头有了结论,到时候再说。”
说了半天,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赵诚谨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态度依旧恭敬。
他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去见一见许攸,雪爹倒也没拦着,他也年轻过,知道少男少女们的心思,一挥手就大方地放他过去的。赵诚谨没在许攸面前提成亲的事,他像平常一样跟她没话找话说,聊一聊京城里的八卦,又说起齐王成亲的事。
“……七叔的婚事定在十二月初九,说是等成了亲就搬到南边儿去。”
“啊?”许攸有些意外,“他要离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京?”
“因为七婶的师傅胡御医告老还乡要回江南,他年纪大了,七婶不放心,想跟过去,七叔就说那干脆搬去江南住几年,这一去,也不知道时候回来。”提起这事儿,赵诚谨多少生出些离愁别绪来,齐王殿下虽然平日里虽然各种不靠谱,可跟赵诚谨的感情却也是真好,不像叔侄,倒想志趣相投的兄弟。
许攸的注意力却在别方面,既意外又有些好笑,“齐王殿下也是性情中人,先前跟胡姑娘吵得跟冤家似的,对她好起来也是真好。”
赵诚谨朝她微微地笑,“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许攸冷不丁地被他这一句告白给弄得一懵,旋即又回过神来,倒也没扭扭捏捏的红脸,斜睨了赵诚谨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好啊,我等着。”
她那眼波仿佛带着钩子,妩媚极了,眸光流动,便是世上最美的风景也比不过她那眸间的风情,赵诚谨顿时就有些招架不住,只可惜小玉就在门口候着,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在孟家胡来。
口干舌燥的怂包赵诚谨恨恨地灌了一肚子茶水,最后依旧没能吃到一丁点豆腐,直到临走时,才装作不经意地摸了一把许攸的小手,这才高兴地走了。
晚上雪爹跟孟老太太说起王府催婚的事,孟老太太也有些无奈,“……怎么忽然这么急呢?小雪才多大啊,这么早就嫁出去,以后……”
这女孩子一旦嫁出去,可就不像以前当姑娘那么金贵了,到了婆家,那就得孝顺公婆,伺候丈夫,打理家事……哪里还有一天的闲日子过。就算瑞王爷和瑞王妃再怎么通情达理好说话,可王府就是王府,上头直接通着宫里头,光是每天应酬就够让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