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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次在南边拿货,除了方家帮忙外,齐王殿下的面子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虽然齐王也刚刚才去南边,可郡王的名号比伯府就有用多了。
大家原本以为这只是孟二叔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还真是说干就干,回京后就开始到处张罗开铺子的事,孟老太太还有些担心,悄悄寻了雪爹商议此事,雪爹却一脸无所谓地道:“无妨,这京城里头的贵人们,谁家里头没几个铺子,只要老二不亲自去当掌柜就没人敢乱嚼舌根。娘也知道我们家家底薄,瑞王府门第又高,府里头大半家产都给她置办嫁妆了,日后阿初大了怎么办?”总不能把女儿一嫁,这一家人就不要过日子了吧。再过几年,阿初渐渐大了,也要议亲,若不早作打算,到时候恐怕连聘礼都拿不出来。
既然雪爹都这么说了,孟老太太便不再阻拦,但依旧不放心,三天两头地就将孟二叔唤过来问一问。
要说孟二叔,性子虽然急了些,却还真有几分生意头脑,没过多久,他就真的在东正街找到了一间铺子。“……那铺子不大,所以价钱也不贵,我让徳叔在附近蹲了好几天,那地儿虽然比不得朱雀大街那般热闹,但来往的客人也不少,东街巷子里住的人也大多家境殷实……”
许攸好奇极了,兴奋地问:“那铺子什么时候能开?二叔我能去看看吗?”自从教养嬷嬷进了孟家,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出过门了,整天关在家里头,就跟坐牢似的。好在最近教养嬷嬷似乎不像以前那般严厉了,许攸猜测,也许是因为她学得好?
孟二叔却没有像平常一样爽快地应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远着呢,这生意哪是说做就能做的。”
虽然不能借机出门让许攸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与孟二叔说起开铺子的事,她虽然没经过商,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上辈子的网络、微博到处都是营销和管理的各种理论,许攸多少还是看过一些,遂信口开河地跟孟二叔胡侃,孟二叔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哎呀,我们家小雪懂得还挺多!”孟二叔又惊又喜地道:“早知道小雪会做生意,咱们家刚进京那会儿就该把铺子开起来。”
孟老太太白了他一眼,道:“她晓得什么,八成是听顺哥儿说的。你听她瞎吹牛,倒不如去跟顺哥儿多聊聊,再问问他手边有没有人推荐来我们铺子里做掌柜。要不然,到时候铺子开了张,总不能让你去招呼客人。”
孟二叔职位虽不高,但好歹也是个官,要真成天在铺子里守着,少不得要被人参一本。
孟二叔当然也晓得这个道理,嘿嘿笑了两声,小声道:“哪能什么事都去找顺哥儿帮忙。”但第二天下了衙,他还是跑到宫门口等到赵诚谨出了宫,邀了他去喝酒。
六月里,孟家的铺子终于低调地开了张,取了个挺简单俗气的名字叫做珍宝斋。
珍宝斋不大,货也不多,但东西却都是京城难得一见的,贵重不贵重且不说,起码不是烂大街的玩意儿。据许攸所知,齐王殿下在铺子里也参了一股,要不然,就凭孟家剩下的那点子家当,这铺子拖到明年也不一定能开得起来。
刚开始,铺子的生意并不算好,六月份才刚刚保本,但孟二叔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家才开张呢,能保本就不容易了,六七月都是淡季,生意不好做,到了年底就好了。”
事实上,到了八月,珍宝斋的生意就渐渐好了起来,八月上旬的某一天甚至有三千多两银子的营业额,孟二叔乐坏了,一高兴,就请了铺子里的于掌柜去喝酒。
他们倒也没去什么高档地方,就在东正街上寻了个干净的小酒楼畅快地吃了一顿,又喝了两壶酒,下楼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晕晕沉沉了。结果,还没到楼下,就听到下头一阵喧闹,孟二叔迷迷瞪瞪地看了几眼,又拽住一旁的店小二问:“下头这是干嘛呢?”
店小二恭敬地回道:“是几个小毛贼来店里想偷东西,被人给喝破了,正打着呢。”
孟二叔随意地瞥了两眼,隐隐约约觉得其中某个拉架的男人好像有些眼熟,但他这会儿醉得两腿发软了,便没有心思再多想,扶着于掌柜,摇摇晃晃地出了门。那店小二一路恭敬地送到门外,又道了声“二位爷走好”,这才进厅。
“刚刚那个人……”店小二才回厅,胳膊就被人拽住了,凝神一看,正是刚刚在里头拉架的那位,“那个客人你认识吗?”江随风从怀里掏了几文钱塞进店小二的手里,低声问。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没收,反而拧着眉头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随风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道:“这不是瞧着眼熟吗?那客人是不是姓孟?那客人跟我嫁亲戚长得像,只是许多年没见了,也不敢随便上前去问。”
听说是亲戚,那店小二这才缓和了脸色,悄悄收了钱,低声道:“那是常宁伯府的二爷,的确是姓孟。”
“长宁伯府?”江随风的眼睛都直了,不敢置信地愣了半晌,又猛地回过神来,赶紧又把怀里余下的铜钱全都塞进店小二的手里,“小兄弟你跟我仔细说说……”
一刻钟后,江随风才两眼放光地出了酒楼。他斜进一条小巷子,阴影处立刻冲出来一个人,怒气冲冲地朝他喝道:“死老头子你到底想干嘛?老子被那些人打成这样你也不帮忙,反倒跟那些人一起,是不是想看着老子被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