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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说什么!”江随风把脸一板,道:“你是我儿子,我还能真看着你受罪?刚刚要不是我假装拉架把人给推开,你能趁机逃出来?这脑子笨得,哪有你老子我一半聪明。”他得意地笑了笑,朝江廉安挑了挑眉毛,故作神秘地道:“你猜我刚刚问到了什么?”
“什么东西?”江廉安眼睛一亮,“难道又找到了什么来钱的法子?”
“岂止啊!”江随风捋了捋下颌的短须,得意洋洋地道:“我刚刚遇到了孟家老二。”
“孟家人?”江廉安顿时就泄气了,“那有屁用!姑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那孟老大要是真讲什么亲戚的情分,怎么会对我们不管不问,就扔个二十两银子了事。他奶奶的什么东西,把我们当做叫花子呢。”
“你傻不傻,我还不知道这个。”江随风勾起嘴角,冷哼道:“孟老大无情无义不要紧,他膝下可还有个女儿,那可是你嫡亲的表妹。你还不知道吧,孟家可是搭上了瑞王府,你那表妹可马上就要去做瑞王府世子妃了。”
江廉安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那我们岂不是……岂不是还是那个……皇亲国戚?”西城巷子里的老彭家,女儿只是个侯府的通房丫头,就在外头人五人六的,他们可是瑞王府世子妃的亲舅舅和亲表哥,那该多威风,日后走出去,谁敢小瞧他们。
“那我们赶紧去找表妹啊!”江廉安急不可待地就要去上门攀亲,却被江随风给一把拉住了,哼道:“你这蠢货,你以为孟家老大是吃素的?人家现在可是长宁伯,出入都跟着护卫长随,就凭我们父子俩能进得了伯府大门?恐怕还没通报上去就被赶了出来,哪里见得了你表妹的面。”
江廉安立刻就蔫了,哭丧着脸道:“那可怎么办?难道要等她出嫁后再去瑞王府找人?那瑞王府的门槛岂不是更高?”
江随风皱着眉头没说话,他心里头清楚得很,就算自己真找上了外甥女,那外甥女认不认他还真不好说。孟大郎以前就不是什么善茬,更不用说现在有权有势,背后还有瑞王府撑腰,就算让他们父子消失也不是一件难事,他才不做这种没把握的事。
倒是孟家,这几年可真是发达了,既然要把女儿嫁进王府,这嫁妆怎么也不会少……他想到此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咬着牙狠狠道:“他不仁,我不义,老子非要给孟家一点颜色看看。”
见儿子还是一脸苦相,江随风勾起嘴角,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蛊惑的味道,“听说你表妹生得可美了,要不,也不至于能被瑞王府看中。廉安你不是还没成亲吗,你表妹怎么样?你若娶了她,那孟家的家产可就都是你的了!”
江廉安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地道:“爹……你……你是在开……开玩笑吧,不是……那个……表妹都要嫁到王府去了么?”
“这不是还没嫁吗?”江随风冷冷道:“你要真生米煮成了熟饭,那瑞王府还能要她?就算成不了,坏了她的名声,到时候除了你,她还能嫁给谁?”
江廉安的两条腿都在打哆嗦,可心里头却又不免心动,长宁伯府的家产,如花似玉的表妹,怎么也值得赌一把。他心一横,牙一咬,决定豁出去了,沉声道:“爹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一百一十四
江廉安那天答应得爽快,一回头,却又有些紧张,思来又想去,想反悔。江随风气得要命,劈头盖脸地打了他一通,怒道:“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有老子担着。”
江廉安哭丧着脸道:“爹,这可不是小事。那瑞王府是什么地方,我们真要得罪了他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随风哼道:“你傻呀!你和你表妹要真能成了,孟家就算不承认也不行,到时候瑞王府那边,自有他们去斡旋。那孟大郎总不想让他家女儿守寡吧!你放心,就算为了你表妹着想,孟家也会把你们的事瞒得紧紧的,大不了,就说以前你们有婚约,就算是皇家,也不好抢了这门婚事是不是?再说了,瑞王府是什么门第?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了,还真能吊死在孟家这一棵树上?你怕什么。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眼看着你表妹就要出嫁了,你再不动手,日后就算想反悔也没机会了……”
江廉安被他这么一劝,又觉得好像有些道理,想了想,又终于定下了心。
…………
九月初九,许攸领着阿初和几个下人去灵山寺烧香。
这是京城的习俗,将要出嫁的姑娘都要去庙里祈福烧香。对于马上就要到来的婚事,许攸的态度表现得很平静,既不排斥也不紧张,更没有寻常姑娘家的娇羞。也许是因为跟赵诚谨相处得久了,彼此知根知底的,现在的她,更觉得这只是一场仪式,标志着两个人可以合法地走到一起。
眼看着婚期近了,孟老太太和雪爹却是紧张起来,就连阿初也有些难舍难分,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所以许攸才特意等到书院休假时,叫了他一起出来。
因是重阳节,出城的人不少,灵山上游人如织,孟家的马车驶到山脚的小路就再也没法继续往前走了,众人没辙,只得下了马车,靠两条腿前行。
所幸众人都不是娇娇弱弱的千金小姐,不说阿初已经长高了许多,成了个小小的男子汉,就连许攸,也是自幼锻炼,时不时地还跟着雪爹学打拳,身子骨特别结实,走几步山路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