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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想,也没有多苦,像是小时候学校组织去野外拉练,种种农活,晚上还有篝火晚会,体验生活。
徐景弋听她这么说并没有反驳,跟着她进了帐篷,看到她那里并没有床,都是临时的草席加褥子,他就走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给她添了一床褥子,又怕她用不惯新发的脏脸盆,把自己那只干净的给她送来,还替她打了热水。
那么细心,涂涂心理暖暖的,原来真的跟拉链一模一样,实质比拉链还要好,因为在这里她还有徐景弋。
盯着她洗漱完,屋里的其他女孩都在,徐景弋不方便进去,于是在帐篷外和她道晚安,涂涂拉着他撒娇不肯回去,他看看四周无人关注,迅速的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涂涂心里暖暖的,问他住在哪里,他才跟他说:“医生都要住在楼上,好方便照顾病人。”
“哦!”她颠簸了一天一夜,困顿的不行,终于放过他:“那我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去楼上看你。”
看他干什么,一帮大老爷们晚上横七竖八的睡一地,鼾声如雷,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看她钻回帐篷里面去了。
没想到半夜她真的一觉醒来摸黑去找他,一路上都有值班的人,打听到他们的房间很容易,她蹑手蹑脚的爬上楼,潜伏到他们休息室的门前。
其实没有门,屋里倒是有很大的窗户,月光透亮的照射进来,看到里面睡的横七竖八都是人。
肯定是一群男人,因为这里面异性荷尔蒙的气息很重,甚至还有很不好闻得气息,她撇撇嘴,趁着月光寻找徐景弋。
非常好认,一眼就能辨识出来,因为她观察过,徐景弋的睡姿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习惯侧卧,蜷缩着弓成一团,并且蒙在被子里,像一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猫。
果然,角落里面就发现他的身影,被子隆起一团,他裹在里面一动不动的睡觉。她做贼一样的靠过去,伸出手去掀开被子一角,没想到他根本没睡,睁着眼睛看她,倒把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
☆、第51章 VOL15(4)
vol15(4)
她及时把自己的嘴巴用手堵上,眼睛瞪的圆圆的,把惊呼声憋回肚子里。
徐景弋雨原本以为她就要喊出来了,整个人在被子里面一僵,现在看她做贼一样的猫着,差一步闯祸又收住,于是松了一口气,躺在那里斜着眼睛看她。
她一点一点把手从嘴巴上拿下来,拍了拍胸脯,心虚的靠近他,小小声的对口型:“你为什么不睡觉?”
这个问题他还想问她呢,徐景弋看了她一眼,猛地被子一裹,身体一缩,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涂涂气的做牛喷气状,掐腰半天都不见徐景弋睁开眼,于是只能自己动手掀被子,徐景弋闭着眼睛扭扭捏捏的反抗,那架势看上去好像过去地头蛇欺凌民女。
涂涂原本想来蹭被子睡觉,现在被子都掀不开,正在不爽,干脆使出必杀技去呵徐景弋的痒,结果手才放过去,徐景弋脖颈间的热度磨蹭着她的手,她一感知就知道不对了,伸手按在他额头上,果然热度十分可观。
被探到发烧,徐景弋便不再躲躲闪闪,暗自叹了口气把眼睛睁开,正对上涂涂的眼睛。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他说不上来,又心疼、又着急又充满责备,她是那种会用眼睛说话的女孩,偏偏他能读懂这当中的语言,所以她眼波眨动之间,他看的简直愧疚自责。
他只好指指自己受伤的胳膊,张张口,对着口型说:“正常……”
她才不要管他是不是正常,站起来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手里就端了医院用的消毒瓷盘。她娴熟的取药、添药,调好一袋药水,然后把徐景弋的胳膊从被子里面拿出来,帮他挽起袖子,扎上橡皮条,轻轻拍打他的手背。月光固然明亮,但是辨识度也很低,她困难的找到他那根极细的淡蓝色血管,消毒,慢慢的把针头植进去。
她做这些是日常,但仍然很小心谨慎,弄好之后把他的手轻轻放下,看到他的杯子就在床铺附近,又接了一杯水扶他起来喝。
其实他早就烧的口干舌燥,嗓子撕裂一样的疼,她那一杯水让他喝着就像甘露一样,又甜又润,他啜着水,从杯子上方看她,嘴巴忍不住抿起来,露出两颊上深深的酒窝。
他享受到了,但是涂涂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等他喝完水,她就把他的被子一掀,飞快地钻进去,躺下就不动了。
徐景弋还靠在墙上,低头看她,又好笑又无奈,只能拉开被子慢慢也躺下。
特别小的一张单人草席,他的褥子都拿下去铺在她的席子上,谁知道她偏偏不肯好好睡觉,跑来找他遭罪。
微微的摇头叹息,他受伤的胳膊在吊药水,于是搁在被子外面,另一只手帮她把被子向上拉,盖好露在外面的地方,然后收回去,规规矩矩的放好。
枕头也是一个,各占一半,她翻了一个身转向他,眼睛闭着睡觉。
徐景弋从来没有一个机会可以这么近又这么平静的端详她,借着月光,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只是他看在眼里整颗心就像是吸了水的海面,蓬蓬的很柔软。他很快发现那闭着的眼睛微微的抖动,然后她的表情就忍不住像只金鱼那样撇嘴鼓腮,眼泪就顺着一侧滑下去跌落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