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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能哭,但也足够坚强,她把眼睛睁开,巴巴的瞅着他,那个表情特别像那些小护士们很喜欢的一个游戏里面的卡通形象,他撞见好几回了,她们手忙脚乱的时候他观战过,好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那个——噢!真的好像里面的那个大坚果!受伤以后就是她的这个表情!
他瞬间吐出一口气,头一回看她哭并不觉得多么心疼,只是觉得她那样的表情逗乐又有趣,可爱的紧。他微微笑着凑上去,用唇啄掉她的泪珠珠。
她瞬间拱进他怀里,把他拦腰紧紧抱住。
这个地方艰苦卓绝,果然向大家都反映的那样,超乎他们的想像,周围是男人们的味道,不太和谐的气息,但是她钻到徐景弋怀里,那些味道就都消失了,有的只是他的体味,并不香,也不是他用惯的沐浴液的味道,而是一种熟悉的气息,说不上来,淡淡的,总之就是很好闻。
她就这样抱着他,像是回到那次他生病住icu,彼此依偎着睡觉。
第二天一早徐景弋的药水就滴完了,热度已经退的差不多,涂涂赶在大部分人醒来之前偷偷开溜。
这里天亮得早,人醒的也早,军事区重地,闲人没什么事可做,但是他们护士和医生不一样,都很早就起来忙着照顾伤员。涂涂洗漱回来去徐景弋那里报到,他俩是同事又关系非同一般,配合起来十分完美,自然而然的就搭档成一组照顾病人。
忙了半天才停下来吃早餐,就是一份最常见的野战口粮,一包压缩饼干和一包蔬菜汤粉末。
简直没有比这更难以下咽的早餐了,涂涂这才知道昨天徐景弋告诉她的话绝对非虚,她惊呆了,问他:“你的胃受得了吗?”
徐景弋把两包蔬菜粉倒在饭盒里用热水冲开,咬了一口压缩饼干说:“还可以,这些东西虽然难吃,但是不伤胃。”
确实是,难吃归难吃,但是她昨天来了就发现,徐景弋虽然还是那么瘦,但是气色比她在国内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风吹日晒的缘故,他的脸没有之前那么的白皙,之前他呕吐过的时候面颊上一点红血丝都能看得到,而他现在肤色居然有了一点小麦的蜜色,这样看上去身体健康强壮多了一些。
这是她最大的梦想了,就是可以把徐景弋照顾的健康一点……虽然不是她照顾的,看上去像是生物法则,适者生存,但是……
徐景弋喝了一口蔬菜汤把饭盒递给她,一脸怀疑:“无事起淫笑,非奸即盗。”
涂涂白他一眼:“这话还是我的台词好不好!”
是吗,怪不得说起来这么上口。不过不重要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警告她:“这栋楼,三楼以上你不准接近。”
涂涂昨天观察过,这楼一共四层,她被他的严肃语气说得一愣,本能的反问:“为什么?”
“三楼是隔离区,四楼是所有肺结核病人的病房。”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新型致命性肺结核的知识吗?”
在国内,肺结核这个名词似乎距离人很遥远,但是在贫瘠的非洲,这种通过空气就可以传播的疾病简直是无形的杀手,非常的可怕,致命性甚至堪比战争造成的伤亡,这也是他们国际医疗团队被派来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而且这种新病毒已经对一线最强的抗生素产生了抗药性,一旦感染,85%的病人会死亡。”他无奈的撇撇嘴,叹息:“ws.”
涂涂听的目瞪口呆。
徐景弋敲敲饭盒示意她喝口汤,顺便说:“好了你听话,不准上去。上面是咱们这里严令接触的地方,除了心肺科的医生,其他人都禁止入内,有部队把守,荷枪实弹。”他生怕她不相信,说的十分严重:“我们都是照顾患者的,如果哪个人要是患上肺结核,你们又没有经验,那么我们这里搞不好会死很多人。”
涂涂狂点头,她很相信,但是她问他:“那你能上去吗?”
他嚼着难吃的饼干顿了一顿,说:“我当然要上去。”
涂涂头部抬眼不争的喝蔬菜汤:“那我也要上去。”
他突然变的很生气,声音严厉的回绝她:“不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你为什么能上去我不能上去?”涂涂握拳:“给我一个理由!”
这还用什么理由,他拍拍她的脑袋:“我是心肺科专家。”
她没有办法了,只能忿忿不平的看他吃好饭,给自己穿上简陋的防护服。她各种难受,担惊受怕:“不上去可以吗,你受伤了,属于弱势群体,被感染的风险很大的。”
“没关系,”他反过头来安慰她:“我在美国参加过这种训练,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他还颇得意的向她介绍他的得意之作——猫爪草口罩。
就是把两层口罩套在一起,中间夹上许多当地的漫山疯长的猫爪草,可以很有效的治疗和预防肺结核。
他一直博学强志,上学的时候就已经连中草药都很精通,可即便是这样,涂涂仍旧忧心忡忡:“那你快点下来哦,下午什么都不准做,回来休息。”
他欣然应允,亲亲她的额头,戴上口罩上楼去了。
她在楼梯口徘徊,果然看到两个军人当道,显然认得徐景弋,允许他上去了。徐景弋回头跟他俩说了什么,但不是用英语,她完全听不懂,只看到那两个人很友好的对她笑笑,用英语冲她喊:“hey!youngla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