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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别让这位年轻的姑娘怀恨在心,之后为自己穿小鞋就是。
罗赛琳那双让船长倍感不舒服的眼睛上上下下转了一圈,而后她眉眼弯弯,送个船长一个灿烂的笑容。
“既然如此,”罗赛琳兴致勃勃地张开双臂,“那就送我一个拥抱吧,船长。”
“嗯?”
在船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罗赛琳就已经前进一步,用自己的双臂虚环住了约翰逊船长的身躯。
这是个非常礼貌的拥抱,完全是后辈对长辈,像是一位少女在与自己的叔叔告别。
“一个拥抱抿恩仇,如何?”
罗赛琳说着放开了约翰逊船长,抬着笑脸:“也谢谢你为汉克写求情信。”
约翰逊船长这才放下心来。
走上栈桥时,罗赛琳还热情地向约翰逊船长挥了挥手。而后她停在了歇洛克·福尔摩斯面前。
老绅士低头看向她的右手,也不打招呼,直接开口:“婚戒?”
罗赛琳:“嘿嘿。”
她像是献宝一样张开右手。
在年轻姑娘白皙的掌心里平躺着一枚简朴且雅致的婚戒。
这自然是从约翰逊船长的口袋里偷的,否则罗赛琳才不会主动和别人拥抱呢。外婆教的小把戏,手快就可以。
“你打算如何处理?”福尔摩斯问。
“他骂我是没教养的野丫头,”罗赛琳笑眯眯地晃了晃婚戒,“那么没礼貌,而我只是把他从船上丢失的婚戒寄还给他的妻子,很善良啦。”
至于为什么约翰逊船长登船后要把婚戒摘下来,婚戒又为何会由一名拥有娟秀字体的年轻姑娘寄还,那就让船长夫人自己去想吧。
这可不是罗赛琳栽赃陷害,约翰逊船长可是实打实的在偷情。刚刚拥抱的时候,她还在船长身上闻到了那股年轻姑娘特有的脂粉味呢。
福尔摩斯飞快地勾起嘴角。
要不是罗赛琳眼睛好使,恐怕就要错过大侦探这一瞬间的笑容了。
“那么,波洛小姐。”
福尔摩斯问道:“你喊住我有什么事?”
罗赛琳:“我想告诉你,怂恿司炉工汉克袭击道格拉斯小姐的人,是塞巴斯蒂安·莫兰。我认为这也许能帮助到你在纽约的行动。”
熟悉的名字落地,福尔摩斯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件事情,你应该告知约翰逊船长,请他通知警察,而非告知于我。”他说。
“但是怂恿者是塞巴斯蒂安·莫兰,”罗赛琳重申道,“而说到底他出言怂恿汉克,也只是卖了一个消息而已,很难因此定罪。倘若就此带他去警局问话无异于打草惊蛇,他与当年空屋一案的莫兰上校同名,你是为了教授而来的吧,福尔摩斯先生?”
正因如此,罗赛琳才选择将这条信息瞒下来,告诉福尔摩斯先生。
伤害道格拉斯小姐的是汉克,他会为此受到惩罚。而背后的塞巴斯蒂安·莫兰,也只是个传话的——如果就因他传话而逮捕他,那么则会丢掉更大的线索,岂不是捡芝麻丢西瓜。
老绅士的表情依旧冷冷清清。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伴随着动作,那股美花烟草混杂蜂蜜的味道又出现了。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来到纽约是为了昔日的敌人?”福尔摩斯反问。
真奇特。烟草的气味罗赛琳能理解,那蜂蜜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因为福尔摩斯先生退休后开始养蜂吗。这份几不可闻的清香中和了烟草隐隐的攻击性,一如步入晚年的福尔摩斯先生,看似性情随着年岁沉淀了下来,可他依旧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没退休前的福尔摩斯先生不养蜂,没有蜂蜜的气味,恐怕也会比现在锋芒毕露吧。
“不知道,我猜的。”
罗赛琳如实回答:“毕竟你的名字曾经与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相提并论,先生。我只是与你分享线索,能否用到是你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里,著名的《最后一案》和《空屋》已经是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华生医生的记录中莫里亚蒂教授坠入瀑布不知所踪,之后他不曾再出现过。罗赛琳本以为他真的死了,然而在听到塞巴斯的名字时,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毕竟是终极反派,“死而复生”之后来到美国继续施展拳脚也不意外嘛。
换成外公,或者马普尔小姐,也许就能立刻推断出福尔摩斯先生的来意,并且提供更为确切的协助,来一场强强联合吧。
但罗赛琳只是觉得这人叫莫兰,该告知福尔摩斯而已。
所以罗赛琳才对破案的事情没有那么热衷,主要是她又不太聪明。
福尔摩斯闻言又看了罗赛琳一眼,而后颔首:“非常感谢你的线索,波洛小姐。”
罗赛琳精神一震。
果然,福尔摩斯先生来到纽约是为了莫里亚蒂教授!
“祝你顺利,先生,”罗赛琳伸出右手,“能成功解决未来的麻烦。”
福尔摩斯侧了侧头,同样伸出右手。
“你也一样,波洛小姐。”
他很是克制地虚握住罗赛琳的右手:“希望你能早日寻觅到自己的母亲。”
…………
……
同一时间。
哈德逊港口外围,距离栈桥五百米处的一处小楼。
塞巴斯蒂安·莫兰蹲下()身,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掀开放置着简单衣物和洗漱物品的夹层,在夹层之下,展露出的是一杆一米余长,闪烁着森森寒光的李恩菲尔德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