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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起身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姐姐慢走。”
见赵良娣出了扶玉苑,柳絮还有些没想明白,今日初见赵良娣当需谨慎些才是,可她们姑娘却处处不肯退让,委实与在别院时的温婉相距甚大。
她憋了憋,终是忍不住说道:“姑娘今日怕是又得罪了赵良娣。”
姜凝手指轻点着额角,有些漫不经心,“东宫来了新侍妾,赵良娣如何能容得下!无愧于心便好。”
无论她如何做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她何不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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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扶玉苑,赵良娣脸上的笑意登时便不见了踪影,“你都看到了,我一忍再忍,可那个姜凝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些!”
她出身名门,如何轮得到一个小小侍妾赏她东西?!
还借病推脱请安?!
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一旁的洛梅忙安慰着,“娘娘莫急,她初来便如此狂妄,不把娘娘放在眼里,殿下若是知道,哪里还会再对她另眼相待?!”
见赵良娣眸间闪过几分思量之色,洛梅趁势道:“眼下那侍妾病着,娘娘的机会便来了……”
第4章 乞巧
夜幕西垂,赵良娣带着做好的马蹄羹去了思政殿,却又不出意外的被守在殿外的林盛给拦了住。赵良娣费了好一番的唇舌后,也不见林盛的态度有丝毫的松动,她心头虽然不悦,可又怕遭了萧钰厌烦,只好又叮嘱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带着婢女转身离了开。
今日赵良娣穿着一身素色襦裙,发间簪着一只鎏金梅花步摇,一看便是精心装扮过的。
林盛瞧在眼里,心头不由得一声叹息,世间都说女儿家的绵绵情谊最可贵,可奈何他们主子偏是个刀枪不入的,别说怜惜动容了,他们主子不赶人走就不错了……
一旁的小太监手里拎着那碗马蹄羹,看着美人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由感叹道:“当真可惜,赵良娣来了这么多次,竟没一次得殿下召见……”
林盛睨了他一眼,“这你还不知道,殿下不吃这一套!”
福喜一只手抬起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可是昨日,姜侍妾只是差人送来了吃食,殿下如何当晚就去了扶玉苑?”
林盛思量了一瞬,而后回过神时禁不住狠狠敲了敲福喜的头,警告道:“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主子的事儿也是你敢妄议的?!”
福喜吓得忙垂下了头,有些委屈,“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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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路上,洛梅瞧着主子面上满是黯然的神色,连忙劝慰着:“娘娘莫急,近来朝中大事小情甚多,殿下忙的不可开交也是情有可原。”
“哪……”
赵良娣心头话就要冲出喉间,可到底话音才出却又停了住,她入东宫都快要半年了,可这半年间,见过殿下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
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她都已嫁给殿下半年之久,可谁能想到,殿下却连碰都未曾碰过她一下,她明明都已嫁做人妇,至今却还是完璧之身……
哪里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过都是借口而已!
她心头越想越气,却又在陡然间想起,前些日子母亲叮嘱她的话。
若是在太子妃进门前,她还没能获得殿下的恩宠,怕是日后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了。
想到未来的太子妃,她心口不由得有些堵得慌,却又在倏然间,想起了如今东宫里还有一个姜凝,心头那股火气好似又添了几分。
就她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看便是装出来的,矫揉造作的很!怎么偏偏殿下就喜欢的紧?!
赵良娣的思绪还在飘远,便见不远处的宫道上有侍从正在来来回回的搬着檀木架。她这才想起,再有两日便是七月七,殿下爱书,每年都会命人在这个时候将崇文馆那些书卷都搬出来晾晒,免得生了蛀虫发了霉。
想到七月七,赵良娣微怔了一瞬,唇角慢慢勾出了一丝笑意,携着洛梅一同回了清溪殿。
由于姜凝是初来,是以那些规矩该学的还是要学,可又因她这几日称病告了假,林总管便颇为大度的免了她这几日的习礼。而姜凝无事,这几日便也颇为本分的窝在了扶玉苑里,哪也不曾去。
如今东宫中多数位份皆空着,有位份的仅有一位赵良娣和一位周承徽,听闻乃是半年前宫中采选,皇后所赐;剩下的两个则是无名无分的侍妾,听闻乃是端王所赠。在姜凝称病的这几日,她倒是多多少少也都见了一通,除了表面上的客套之外再无其他。
就快到了七月七,东宫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晒书和被褥,扶玉苑也不例外,柳絮忙活了一通后,进门时,便见姜凝正窝在软塌上绣着荷包,不由打趣道:“明日便是乞巧节,姑娘一片痴心,殿下若是瞧见了,定会喜欢。”
姜凝垂着眼,唇边不由漫出一丝轻笑,略有几分惫懒道:“但愿吧!”
旧日里,她也送过他荷包,一针一线都含着绵绵情谊,可却从不见他佩戴,倒是秦婉送的,他倒带的勤。
如今她倒也不在乎,他用不用是他的事,可这份心意她却不能省。
姜凝的女红素来出挑,她虽知萧钰不会带在身边,可也绣的很是仔细,墨蓝的料子上绣了些许云纹,如今只差几针,只要再坠上穗子一个荷包便可大功告成。
还在说话间,便见有宫侍前来,打听才知,原来是内直局的人送来了一件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