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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和面具。
倘若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两样东西,她从一开始便知晓他的身份,该死,萧无烬忍不住如此希冀,自己就是她的伶人哥哥。
实际上伶人也好暴君也罢,自始至终都是他,难道不是么?
只可惜白衣和白色面具都是贺兰晦之物。
“为何孤每次出宫,你准备的皆是白色衣袍,还有那个面具。”萧无烬转而看向贺兰晦,眼神阴森含怒。
主仆之间,一时寂静无声。
贺兰晦大感不妙,主上是何意图?准备白衣是因为主上平常穿玄色长袍,出宫自然要避人耳目,故而选了白色,而面具则是为了遮挡面容、隐藏身份。
“若主上不喜,下次奴统统换成玄色。”
萧无烬不置可否,取了鞭子直往外走,“牵马来,孤要出城狩猎。”
门口的禁军得令立刻去办。
“陛下,许月圆该如何处置?奴命人抬她回房?”贺兰晦恭敬问道,这天都要黑了,主上这是打哪门子的猎。
听到这名字的瞬间,萧无烬驻足望向内室,右手将叠成三段的鞭子捏得更紧了,思索片刻不发一言又往外走。
“哥哥......”许月圆神智迷糊,胡乱说着话。
她说得含糊不清,御医们甚至没听懂,但这一声却真实地传到了萧无烬耳朵里。
未央殿门口,御前侍卫已经将金骐骥带到,“陛下。”
萧无烬上前几步跨过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吩咐御前侍卫,“不必跟来。”
主上做的决定向来无可反驳,他也从不反悔,侍卫们只能从命,立在门口看着萧无烬骑着马儿飞奔离开。
未央殿大门内,贺兰晦将一切收入眼底,转而又望向内室的女人,看来主上对她也并未那么上心,正好御医们也要走了,吩咐两旁的宫女,“来人,将她送回房间。”
“是、”
“主上!”门口的禁军大喊道。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萧无烬又回来了,他跳下马,神色阴沉地冲进未央宫,直往内室走,伸手掀开幔帐立在床榻处,垂眸看向睡在塌上的人,质问御医,“她如何了?”
这一个回马枪杀得猝不及防,御医们立刻跪到地上,“这个宫女只是受寒发烧,吃了药明日就能退烧。”
有生之年,主上竟然、竟然会关心旁人?!包括贺兰晦在内,寝殿内其他人无一不震惊。
“哥哥......”许月圆躺在龙塌上,烧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纤手无助地胡乱抓取。
玄色长袍广袖下的手骨节分明、遒劲有力,微伸向前,轻易就被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了。
“哥哥......”许月圆终于消停。
“嗯。”一声轻应几不可闻。
***
许月圆很是争气,次日清晨醒来便又生龙活虎了,她这是在未央宫?贺兰晦也在。
“我昨日不是在你房里么,带我来未央宫做什么?!”
贺兰晦垂眸打量着她,“是主上带你回来。”
萧无烬?许月圆用拳头锤了捶自己的头,清晰地回忆起在马厩里发生的一切。萧无烬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暴君,真下作啊!他这一生有没有做过哪怕一件好事?!
“想起来了?”贺兰晦试探道。
“想起来了!”许月圆愤恨道,“你的主上,他竟然竟然会学我哥哥戴白色面具,欺骗我这个无知的小宫女!”
听她说完,贺兰晦抿了抿唇不言语,一转眼瞥见了外室的那个身影。立即对许月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许月圆愤恨至极,贺兰晦却在挤眉弄眼,“可恶,有这么好笑么?!你是他的仆人,自然帮着他!”
贺兰晦不语,摇了摇头。
“看来以后要弄个暗号了,每次与哥哥见面都对一对暗号确保他不是旁人假扮的!” 一边恼着一边下榻穿鞋。
撩开内室与外室之间的帘子,急匆匆往外走,未央宫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这一冲动,险些与站在纱帘后的人撞个正着,霎时睁大双眸驻足。萧无烬怎么在此处?!
“陛下。”许月圆推到一边低眉顺眼地行礼,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萧无烬衣摆出的香囊,心里又憎恨了几分,天底下怎么有这种抢夺他人定情信物的人啊!简直厚颜无耻!
稍等,许月圆惊骇,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被暴君听去了多少?脖子顿时凉飕飕的,自己能在萧无烬眼底下活这么久也是奇迹!
须臾,她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谨慎抬头看向门外,萧无烬已经驾马离开。
呼~又逃过一劫。
“你方才怎不提醒我?”
“我是主上的仆人,为何要帮你?”贺兰晦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继续做自己的事。明明对她使了那么多眼色,是她自己笨得没有察觉。
用完晚膳,许月圆早早地去冷宫的宫墙后面等哥哥。哥哥见她不在马厩,肯定会寻来此处,只要她持之以恒等下去,总能再见到哥哥。
今夜尤其幸运,未等太久哥哥就出现了,月白色长袍与面具,没有错了,许月圆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抱住。
“哥哥昨夜等了很久?我卧病才未赴约。”
“我知道。”萧无烬淡淡回应,手臂紧绷的肌理渐渐放松。
“不过已经痊愈了,我自小就没生过病,邻居大娘们说傻子才不生病,为此我娘还一直担心我是个傻子,现在她可以放心了,我才不是什么傻子。”许月圆整滔滔不绝地,想到了忽然停下,拉开两人的距离,“哥哥,你怎知我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