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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晋正拽着太子的手腕,眉锋冷冽如出鞘的利刃。
太子闷哼一声,酒醒了大半,继而是蓬勃而起的怒意。
“赵明檀,苏晋!”
苏晋嘴角噙着一抹幽深冷意,如霜降冰雪:“太子殿下喝醉了,不想自伤尊体,可需臣护送殿下回宫,以免殿下再次做出自残之事?”
太子一哆嗦:“废物,还不快……”话到一半就哑了,那两名侍卫躺在地上半死不活。今日算是微服出宫,带的人少。
赵明檀看着犹如天神将世的苏晋,恍了一下神,迅速丢掉带血的发簪,躲到苏晋身后。
她的明眸隐现泪花,小手扯着苏晋的衣摆,委委屈屈地道:“苏大人,你来得正好。太子殿下趁着酒劲儿欺负我一介弱女子,还请苏大人替臣女做主。”
太子怒不可遏:“你,你们!苏晋,你敢睁眼说瞎话,伤孤之人分明……”
苏晋:“分明就是忠恩伯府的嫡女,赵大姑娘。”
赵明檀:“?”
太子一愣,旋即道:“既知是她,将人交由孤处置,孤便不与你计较以下犯上之事。还抓着孤做什么,放手!”
苏晋放开太子,转而看向赵明檀:“姑娘似有冤情呈说,可太子殿下乃当朝储君,本辅可能无法为姑娘做主。不过,本辅能为姑娘作证,太子意图轻薄姑娘在前,姑娘自卫伤人在后。”
赵明檀转了转眼珠,义愤填膺道:“臣女便去敲登闻鼓,求陛下给臣女做主,让太子殿下给个说法。”
苏晋颔首:“陛下处事向来公允,定能还姑娘清白!”
太子一听敲登闻鼓,被酒精腐蚀的神志立马全清醒了,气道:“赵明檀,你敢刺伤当朝太子,又该当何罪?”
有了苏晋,赵明檀便有了底气,直接怼回去:“殿下非礼臣女在前,臣女誓死挣扎之下,本就存了以死保清白的决心,不想竟误伤了殿下。殿下非要论说个子丑寅卯,正好让陛下评评理,孰是孰非?臣女心中坦荡,如果陛下为此治罪于臣女,臣女甘愿领罪?”
苏晋眉目微沉。
太子怒归怒,但好歹没有气昏头。如今平西王打了胜仗归京,正得盛宠,若为了女色之事闹到殿前,父皇只会看轻他,反而越发高看平西王。
本就因父皇赏识平西王而郁闷醉酒,若因此被父皇申斥,可谓得不偿失。
太子隐约后悔,不该放纵自己醉酒而失去理智,当街做出这等事。背地里想办法将人弄到手里,也好过授人以把柄。
太子捂着受伤的手,瞬间从高昂的斗鸡秒变成龟缩的鹌鹑,能屈能伸道:“误会一场,孤将大姑娘错认成即将嫁入东宫的二姑娘,你们姐妹长得太过相似,孤难免认错,一时情起,不想竟失了礼数。孤无意伤害大姑娘,大姑娘也非故意伤孤,互相抵过便罢。”
苏晋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眼神不好,回宫当多食明目的汤药。这认错了人是小事,若是处理国事时,不识奏折,不辨忠奸,可就是百姓之祸!”
“哼,多谢苏大人提醒!”太子黑沉着脸,甩袖而去。
苏晋低眉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摆,目光落至那只莹白细软的手。
第15章 他希望,她能心悦他
赵明檀觉察到他的目光,缩回手:“苏大人,你怎会在此?”
苏晋掀起唇角,面色无波无澜,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刚从宫里出来,恰巧路过此处。”
其实,是他得知明檀出门,故意推掉公务,百忙之中与她偶遇。
他希望,她能心悦他。
“好巧,幸亏遇到了大人,否则不敢想象会发生何种难堪的事?”赵明檀眸光流转,说,“不知明檀该如何酬谢大人屡次相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苏晋神情清淡,若不是微勾的唇角,实难看出他心底的愉悦。
赵明檀揉揉被太子抓疼的手腕,眯眼一笑:“大人知恩不图报,明檀只好将大人的恩情铭记于心!”
顿了顿,赵明檀似乎欲言又止,还没想好如何开口,苏晋却道:“手腕红了,记得擦药。”
又道:“你要以死保清白?”
赵明檀一怔,清脆道:“我想活,清清白白的活。”
若非不得已,她绝不会自寻死路。如果这一生还要委身太子,她宁愿死。
苏晋看着她的眉眼,一字一顿道:“任何时候,都要活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许自弃性命。”
说罢,便弯腰捡起带血的发簪。
“发簪沾了血,便成了凶器,不宜留在案发现场,姑娘日后也不会佩戴,不妨由我处置。”
赵明檀愣愣地看着他,见他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将发簪包裹起来,待要收入袖中时,赵明檀犹如魔怔了般,一把将发簪连带帕子抢了回来。
“大人,发簪我自会处理。大人若喜欢,明檀日后会送上干净的,绝不沾染任何腌臜之物的……”
“姑娘!”
明檀一顿,将发簪拢入衣袖,慢慢转过身。
香柳快步跑了过来,看见赵明檀旁侧的苏晋,心里一惊,结巴道:“拜……拜见苏大人”
苏晋拧眉,面色不虞:“以后,不许将你家姑娘单独留下!”
声音极冷,似千年寒冰。
香柳禁不住打了个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