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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沅嘉眨了眨眼,惊喜地说道:“当真?那殿下将那尺子给我,我也好早些测量好身形……”
    陆筵掀了掀眼皮,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沈沅嘉见了这笑,心头惴惴。
    陆筵忽然迈开脚,大步逼近沈沅嘉。陆筵身量高大,手长腿长,不过瞬间就来到了沈沅嘉眼前。
    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如今不过一拳之隔,沈沅嘉颇有些不安,脚后跟动了动。只是还没有退后,陆筵便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沈沅嘉的手。
    沈沅嘉怔然,却见陆筵牵着她的手,贴在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上,声音暗哑。
    “你的手,应该也可以量吧?”
    第50章 心疼
    “你的手,应该也可以量吧?”
    陆筵语气淡淡,沈沅嘉抬眸看着,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陆筵这话,到底是单纯地将她当成丈量衣裳的“皮尺”,还是暧/昧的“调情”。
    陆筵眸光沉静,神色坦荡,丝毫瞧不出一丝不正经。
    几息之后,沈沅嘉收回打量的目光,心中无奈,若是陆筵有心隐瞒他内心的想法,自己又如何能够真正地知晓他的心思呢?
    沈沅嘉老老实实的站立在陆筵跟前,轻声道:“我的手只能大概量出尺寸,所以测量过程中,殿下莫要乱动,免得我量多了或是量少了,到时候做出来的衣裳不合身。”
    陆筵颔首,“你尽管量,孤……尽力不动。”
    沈沅嘉轻嗔地瞥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量个衣裳,说得像是上战场一样,哪里需要他尽力而为?
    陆筵嘴角微抿,对沈沅嘉的娇嗔不置可否,她恐怕是不知道,温香软玉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是个男子就忍受不了。
    沈沅嘉轻舒一口气,素手搭在陆筵的手臂上。她手指白皙,青葱似的水嫩,落在他黑沉沉的衣裳上,更是如同白玉般晶莹剔透。
    陆筵眼神不动声色地深了深,旋即又错开了眼珠,落在她乌沉的发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悸动平息下来。可她发间淡淡的牡丹花香仍然源源不断的钻入他的鼻间。
    这屋子看着宽阔,可他却觉得,逼仄得很。
    陆筵呼吸一窒,颇有些认命般狠狠闭了闭眼,又睁开了眼。
    自己本想逗弄一下她,如今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了!
    沈沅嘉对于陆筵的小动作毫无觉察,一心一意地充当着“皮尺”,替他丈量身长。
    陆筵身量高大,便是在北方,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沈沅嘉前前后后几趟,就将陆筵的身量弄好了,随即在心里想了想,这衣裳该用多少布料也大致有了数。
    “殿下,好了。”沈沅嘉退了两步,轻声道。
    陆筵哑然,有些遗憾居然这么快就好了,又有些庆幸这么快就好了。
    沈沅嘉捕捉到了陆筵略带纠结的神情,心下不解,不过她直觉,还是不要问的好。
    下楼去拿雪蚕丝的掌柜的这时候也上了楼,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几匹名贵的雪蚕丝,“殿下,沈姑娘,这些都是今年刚到的雪蚕丝,今年天气好,桑叶都长得好,雪蚕吃得好,这结出来的丝也比往年更加细腻雪白,不瞒殿下说,小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布庄生意,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成色的雪蚕丝。”
    陆筵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些雪蚕丝,洁白如云,便是他也惊讶了一下,他眼睛利得很,自是明白掌柜的说的话,都是真的。皇宫里都难得见到这么好成色的雪蚕丝。
    沈沅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喜,若是她自己穿,她也不会有太大的要求,她对于身外之物本就不是很在意,可她这衣裳是做给陆筵的,自是希望越名贵越好,毕竟金丝玉革娇养长大的太子殿下,可怠慢不得。
    “多谢掌柜的了,这些雪蚕丝我很满意,若是掌柜的肯割爱,这些我都买下了。”沈沅嘉嘴角含着笑,温声道。
    掌柜的见沈沅嘉很满意,心中也放下了一块石头,他连忙道:“既然是沈姑娘要,小人哪有不给的道理?沈姑娘通情达理,方才也是间接地救了织锦阁一命,小人自是感激不尽,若您不嫌弃,这些雪蚕丝就当是小人的谢礼,还请沈姑娘收下。”
    掌柜的说的,是方才流光锦的事情。
    沈沅嘉连连摆手,道:“这雪蚕丝太过贵重了,方才的事情,谈什么救不救的,哪里值得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还是付钱吧。”
    掌柜的见沈沅嘉不肯接受,连忙道:“可是沈姑娘觉得小人送您雪蚕丝是要攀附于您吗?”
    沈沅嘉眼皮一跳,急道:“我未曾这样想过。”
    掌柜的当然知道沈沅嘉不是那般清高虚假的人,不过是想要激她一下,好让她收下东西罢了。
    于是掌柜的说道:“既然不是,这小小心意,收下又何妨呢?小人万不会因着这雪蚕丝,就不知轻重地与您攀关系的。”
    沈沅嘉闻言,心中迟疑,若是自己不接受掌柜的的好意,便有“嫌弃他攀权富贵”的嫌疑,可若是接受了,自己也不好受。重活一世,她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朝夕相处的“亲人”都能毫不犹豫地背叛她,更何况是陌生人。
    许是上辈子栽的跟头太惨了,这辈子她的行事也越来越谨慎,人情世故上面,更加不愿意与旁人有过多的牵扯。
    陆筵见她心情一下子便低落下去,皱了皱眉。他不能理解,不过是几匹稍微贵重些的布料,哪里值得她这般慎重。他向来是惟我独尊,霸道惯了,即使是小时候处境不好,他的教养和骄矜也从不让他低人一等。更何况如今大权在握,他甚至认为,掌柜的之流,有机会与他交好,就应该千恩万谢了,自己收了,是给他面子,驳了他的面子不收,掌柜的那口气也得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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