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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动了动,心底漫生出紧张。
地位差距带来的无力之感让她无比的颓丧。
段烨许久都没有作声。
她等候了许久,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顶着压力悄悄抬起头向他督去。
对方正捏着一本奏折一动不动的看,丝毫没有抬眼的意思。
只不过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一个字上,似乎并不是在用心处理公务,倒像是在偷偷的出神,整个人有一种微妙的凝滞。
见他许久没有反应,棠予的胆子渐渐变得大起来,直起腰板目光明晃晃的盯着他,不知不觉得出了神。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生的是真的很好看,不是精致秀气的那种长相,而是刀削斧凿的那种俊美。
眼形独特又优越,浓密的睫毛为他勾勒了一条天然的眼线,双眼皮清晰的一道,而眼尾自然地向上微扬,显得有些薄情和凌厉。
眼睛下的卧蚕带着淡淡的青色,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目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去……
滑着滑着,她突然顿住了。
那个雕塑一样的人忽然掀起眼皮,她毫无预兆的撞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慌乱的眨了眨眼,面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她想摸摸鼻子掩饰一下此刻的尴尬,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反绑着动弹不得,于是只有拙劣的干咳了几声,而后做贼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久别重逢。我长成这幅模样,你可还满意?”
第9章 ...
段烨直勾勾的盯着她。
棠予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微末的弯了弯嘴角。
“世上相似的人很多,陛下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前不久也曾模糊间将您认作他。”她半阖眼眸摇了摇头,“只不过终究不是。”
她听到他的一声冷笑。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么?”
他猝然站起身,绕过桌案几步来到她身前。
他身着黑色的宽袍大袖,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棠予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前宛如多了一座将倾的玉山,压得她呼吸都有些不畅。
而后她毫无准备的被他擒住了肩膀,霎时间天旋地转,光影变幻,耳边一阵沙沙的树摇,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被他一下子按在了书案上。
他一下子扯开她的衣领。
脑中一片空茫,她慌乱之下茫然的抬眼看他,带着恐惧下意识的喃喃:
“不要。”
她双手被缚,孤身落入了他的天下,他的皇城,他的御书房,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一样被按上了他的桌案,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开始游离。
过了好一会儿,察觉到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之后,神魂才慢慢地归位。
“你身上有一股桃花香。”
棠予盯着他的前襟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听到他在头顶发出的低沉的声音。
他的指腹碾了一下她柔软的锁骨窝,她身子一麻,恐惧的向后躲。
然而身后无退路,她避无可避。
段烨盯着她锁骨上那块粉色的花形印记,乍一看就像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
“这是谁给你种下的?”
她别过脸,脖子因为恼羞潮红了一片,死死地抿着唇不说话,忽闪的眸子上浮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老虎拍在掌下拨弄的白兔,一动不动的装着死,希望他玩腻了能放过自己,或者干脆的咬断她的脖子,给她一个痛快。
可是他却突然凑近了,灼热的吐息喷在她的颈侧,方才她曾用目光描摹过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蹭上了她的肌肤,棠予大气都不敢喘,没一会儿就真实地感受到了窒息。
“我记得你的味道。”
在她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段烨终于直起身,替她拢了拢衣襟,短暂的放过了她。
棠予像一条渴水的鱼一样躺在书案上,微微张着口的畅快的喘气,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
段烨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目光晦暗。
“你最好承认,我就是你的故人。”
她艰难的坐起身,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垂落的发丝隐隐约约的半掩面,却难掩她眸中被支配者的颓然。
“嗯。”她哑着嗓子道。
棠予被留在了宫中。
当日那个令人胆寒的君主在御书房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心情似乎转瞬之间阴转晴。他吩咐门口的太监进来收拾了地上了一片狼藉,而后还温柔的解开了捆住她双手的绳结。
他告诉她,谢尚书为她求过情,江丞相也来为她求了情,他们都说她神智如孩童,行为无度,冲撞了他是无心之失,希望他以仁治国,网开一面。
而他对此这样回答:
“死罪可免,不过既然她天生痴傻,而宫中御医医术高超,不如就让她留在宫中当个侍女,既可抵罪,又能好好地治治脑子。”
于是棠予在那日踏入皇宫之后,许久都没能踏出宫门一步。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无意中得知,段烨当时向她隐瞒了一件事。
在江丞相为她求情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个条件就是他在放过她第二日就忽然翻脸抓她入宫的缘由之一。
当时,御书房笼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他语气阴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