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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又给他斟了一杯酒,回道:“我先走一步,他带着阿浔,走的慢些,过几日就到。”
方庆没做声。
“师伯还不知道这事?”晚云继续道,“看来我终于赢了师兄的信鸽。对了师伯,我这趟发现师兄的消息灵通的很,什么都知道。”
方庆夹了一筷子菜:“你除了知道他用信鸽,还知道什么?”
“当然还有别的,比如……”晚云眼睛闪了闪,压低声音,“师兄说,回春堂也是仁济堂的,也在帮他做事,这些师伯知道么?”
方庆淡淡地“嗯”了一声,问:“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师兄怎么跟你说的?”
“原来师伯也是一伙的。”晚云挑眉道:“师兄没打算跟我说,是我猜出来的,他说财不露白,叫我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可照师兄说的做了?”
“自然,我可是连阿兄都没告诉。”
方庆顿了顿,蹙起眉头:“阿兄?”
晚云一怔,讪讪笑道:“就是九殿下。我打小管他叫阿兄来着。”
晚云和裴渊的事情,王阳之前在信里跟方庆说了,他知道了大概。
方庆摇摇头,感慨:“此前掏心掏肺跟你说的话都算白说了。你几个月前在凉州时还答应的我好好的,出了门转眼就忘。此等无信之人,我都不想承认我认识你。”
这番贬损也在意料之中。
晚云低头摸摸鼻子,觑了他一样,小声嘀咕:“师伯也年轻过,我听说,当年师伯对伯母的追求可谓轰轰烈烈,还去截人家的花轿不是?”
方庆年轻时,仁济堂的名气还不大,在凉州的势力更不可与今日做比。那时,方庆和周氏看对了眼,可周家嫌他是个小郎中,无钱无势,便和当地的一介秀才订下婚约。方庆知晓之后,在成亲当日领着仁济堂一干人当街截了花轿,径直将人截回仁济堂,在铺子里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饭。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文谦花了好一番气力才摆平。但最后周家无奈,也只好认了。
“你少来,此事岂能做比?”方庆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和你伯母好歹门当户对,跟了我只会过的更好。你有这个底气么?”
“自然有。”晚云也理直气壮地说:“日子不就是过出来的,不过怎么知道。”
方庆摇头:“你就欠教训,欠毒打,日后有你好看的。”
类似的话,方庆从前说过不知多少。晚云也不纠缠,笑嘻嘻地给他把酒杯再满上,聊起别的。
方庆问道:“你师兄千里迢迢去寻你,你丢下他自己回来了?”
晚云看他都哄好了,于是笑道:“自不是我故意丢下他,而是有件急事,非师伯帮忙不可,我只得先行赶回来。”
方庆神情一窒,冷下脸来,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晚云忙道:“这也是师兄的意思。”
方庆没好气:“何事?”
晚云从行囊中翻出鄂伦的画像,递给方庆,道:“师伯可曾见过此人?”
方庆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道:“没见过。”
晚云不死心地问:“师伯再仔细瞧瞧,兴许就是这几日来过的。”
方庆道:“我这几天陪你伯母去家乡省亲,跟你前后脚回来的,你说我见过没见过。”
这么巧……晚云挠挠额头,问:“那这些日子是何人在堂中坐镇?”
“自然是掌柜。”方庆道。
晚云听罢,连忙起身,就要去找掌柜。
第227章 冬去(二百零七)
方庆却把她拦下,道:“你先跟我说怎么回事,别把我的人不当外人。”
“自然不当外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晚云笑嘻嘻答道。
方庆“嘁”了一声:“牛皮长脸上了。”
晚云随即将薛鸾的案子一五一十地告知方庆,道:“此人极有可能来找师伯了,务必要将此人拿住。”
方庆沉吟片刻,抬头一看天色,道:“天不好了,你伯母在对面街的市肆里跟他们酿酒,你带把伞去,把她接回来。”
晚云怔了怔:“我正与师伯说正事,师伯叫别人去不行?”
方庆不耐烦道:“别人不是人么?我心里头惦记着她,就不想费脑子管你的事。你要想我帮忙,就把我的事料理好了,这叫互相帮助。”
晚云只得寻了伞离开,走到门口,她望了望天色,转头埋怨道:“师伯逗我?这天哪里有雨。”
“不去就算了,后果自负。”
“去去去,我这就去,真是的……”
方庆看她骂骂咧咧地离去,才对掌柜陆回招招手,让他过来。
陆回接过他递来的画像,点点头:“就是此人。昨日主事不在,此人曾来寻。因为此前凉州城兵变之事,主事曾嘱我等要格外注意戎人。此人正是是戎人长相,官话也说的磕磕巴巴,进来就点名道姓了要找主事,一看就不是做买卖的商贾,我便特别让暗桩跟着。”
方庆点点头:“幸而你谨慎。后来跟去了何处?”
陆回禀道:“那人异常小心,不敢在城中逗留。离开这里,便径直出了城,去了西南边的赵家村,之后就一直未再离开。是否派人去将他捉住?”
方庆摆手,道:“抓人是官府的事,我等不必越俎代庖,更无需冲在前头。只要暗中相助,引蛇出洞便是。你可曾跟那戎人说了我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