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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儿此话当真?”
“当真。”
“华儿不考虑考虑入宫,你和陛下都是有情的。”
林如芝索性把话问了出来。
谢昭华面色如常,温婉大方:
“母亲,女儿说过了,只愿嫁做嫡妻。况,陛下的情意都在皇后娘娘身上,母亲休要再说。”
是了,梁悯成婚后和顾婉琴瑟和鸣,恩爱不疑,顾婉诞下的嫡子梁珏都快周岁了,听太后说梁悯一直有立梁珏为太子的打算,想来是极看重皇后的。
林如芝没接话,端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暗暗思忖起来。
一边是后宫佳丽三千,宠爱皇后的梁悯。
一边是一心扑在刑部,性子冷淡的宣祈。
女儿性子傲得很,既然看中了宣祈,想来是非宣祈不嫁。
也罢,性子淡些就淡些,总好过莺莺燕燕勾心斗角的后宫。
思及此,林如芝握住谢昭华的手:
“华儿放心,长公主那里母亲去周旋,只是委屈了你,这皇后之位本该……”
谢昭华伸手拦住母亲:
“母亲,慎言。”
“母亲,还有一事。大哥快回来了,我听夏知说母亲备了给秦府的节礼,正好女儿想去秦府找章姐姐说说话,节礼就由女儿送去吧。”
提起长子谢持昀,林如芝眉开眼笑:
“那明日就由你去秦府走一遭,替母亲向秦夫人,还有你未过门的梵嫂嫂问声好。”
谢昭华笑着应下:
“是。明日我一定寻梵嫂嫂说说话。”
谢家长子谢持昀年十八,自小文采斐然,拜翰林院徐岩为师。
前年科举,谢持昀中了榜眼,入工部,任了工部侍郎一职。
谢持昀相貌清俊,温润如玉,谈笑间令人如沐春风,是京都拔尖儿的公子之一。
官职加身后,谢持昀同大理寺卿秦誉之妹秦梵定下了亲事,婚期在明年五月。
大理寺卿秦誉,出身苏州寒门,父母早亡,自幼和妹妹寄养在叔父家,所幸秦誉叔父虽不富裕,却也不曾苛待俩兄妹。
秦誉发奋苦读,十六岁那年中了榜眼,任大理寺少卿一职,随后娶了太尉章承之女章清。
四年后,大理寺卿致仕,秦誉遇事果断,查案能力一绝,顺理成章接任大理寺卿一职。
秦誉考□□名之后,替其叔父在苏州老家购置了一套大院子,金银财帛好生供着,当年在京都中也是一桩美谈。
秦誉之妹秦梵,儿时家境虽贫,好在秦誉每日下学后都会带书给妹妹看,亲自教妹妹读书识字,因此秦梵的底子尚不算差。
秦誉在京都任官后,给妹妹请了女先生和教导礼仪的嬷嬷,大嫂章清进门后,又耐心指点着。
经此一番教导,秦梵在京中虽不似谢昭华那般出众,却也中规中矩,不落人后的。
秦家门第一般,谢持昀之所以和秦梵定亲,还得从前年那场庙会说起。
前年秦梵十四,和大嫂章清在热闹的庙会中被人群冲散,章清还好,对京都尚熟,秦梵可就不一样了。
秦被人挤到了寺庙外的街上,本想着凭记忆走到和章清被冲散的地儿,奈何她对京都压根儿不熟,不知怎的,走到一处小巷中。
巷中一群公子哥儿见秦梵打扮不俗,身边又没侍女,以为是哪里的名倌儿,一时起了调戏之心。
当时,谢持昀恰好出来办公务,经过小巷时正好瞧见秦梵被一群纨绔子弟逼至巷尾,接下来无须多说,自然是英雄救美的戏码。
谢持昀成日忙着科举,对男女之事不甚上心。
秦梵体弱,那日受惊,险些晕厥过去,谢持昀身边只跟着办事的下属,多有不便,他只好亲自抱着秦梵从巷子里出来。
谢持昀自知姑娘的清誉是折在自己手上了,一月后便上门提了亲。
秦家的长辈唯老家的叔父,叔父腿脚不便,妹妹的婚事只得由秦誉做主。
所幸谢持昀在外名声一向极好,不仅是小妹的救命恩人,更是处处替小妹的声誉着想,主动上门提亲。秦誉再怎么舍不得小妹,也没有不应下亲事的道理。
谢家虽拜高,却也不踩低,秦家虽出身贫寒,门第上到底过得去,林如芝又是良善明理之人,两家就这样订下了这门亲事。
去岁七月江南一带水患频发,先帝派工部下江南解决水患一事,要解决水患,少不了改耕修桥。
改耕修桥费时费力,就连此次先帝驾崩,谢持昀也分不开身回京。
一个月前谢持昀在家书中写道:一切安好,年末回京。
不出意外的话,谢持昀过几日应当能回府了。
林如芝意向到长子要回京,欢喜的不得了,转而想起次子谢持景,又担心起来:
“军中刀剑无眼,也不知阿景可还好?”
谢家次子谢持景,年十六,作为谢家的公子,相貌貌自是出挑。
同谢持昀不同,谢持景不喜文绉绉的东西,偏爱舞刀弄枪,文才虽不出众,世家公子会的诗词歌赋,他倒也没落下。
谢太傅看小儿子这般爱武,索性把他丢城郊的兵营,一来让他吃吃军中的苦头,看看他是不是当兵的料;二来借此机会让谢持景练练身子底。
谢太傅刚把谢持景送到兵营的时候,林如芝眼睛都哭肿了。
虽为妇人,林如芝倒也知惯没有把男孩儿捧在手心养着的道理,只是不停抹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