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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扭头,瘦瘦的一道身影,很难辨认,但凭借感觉,她道:“好像是积香馆的香月。”她恼怒道:“香月难不成跟了咱们一路了?小贱蹄子,净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了!”
玉勾皱眉说:“这会儿肯定跑去积香馆报信儿了。你们路上可没说什么私话吧?”
玉璧看了看怀里的匣子,又看了看元若枝。
这礼换还是不换?
她家姑娘本是一片好心,可经霍氏一搅和,谁知道事情要变成什么样子。
元若枝淡淡吩咐道:“罢了,你再送回去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霍氏虽然讨厌,但不得不说,她是个好母亲。霍氏所作的一切,全是为了她的孩子,叫丫鬟偷偷跟踪她,想必也是为了元若娴某事,既如此,随得她们争去。
元若枝就不打算跟着掺和了。
元若枝让玉璧原封不动把东西送回去了。
而香月的消息却已经禀给了霍氏,她说:“枝姑娘把东西带回人语堂去换了,奴婢亲眼看到玉璧姑娘抱着匣子进了院子。”
霍氏虽然不知道元若枝为什么要换东西,但她知道,元若枝肯定不会害元永业就是了。
她拿几块儿糕点打发了香月,便回屋去挑衣裳去了,钱主事升迁半喜宴,她得穿体面点儿去赴约。
钱主事升迁喜宴那天,元若枝赶着在家里补杨夫人父母的画像,就没去。
霍氏同元若娴一起去的。
母女两个在一众夫人里不可谓不扎眼,明明是钱家办喜宴,元若娴作为侯府夫人,自然抢夺了所有的吹捧与光芒。
霍氏又是个不知收敛的,这是元若娴出嫁后,她参加的第一个喜宴,便像小人乍富一般,有人敢吹,她就敢接。
钱夫人暗暗看着,一脸笑意,饱满光洁的额头都散发出柔和的佛光似的,瞧着十分大度。
元若娴与霍氏喜悦燃到尽头,才察觉出有些喧宾夺主,又把话题转移到钱夫人身上:“……要说福气,钱夫人是最有福气的,她那面相一看就知道是个旺夫的,可喜钱主事又疼夫人,真真是羡煞旁人。”
钱夫人笑纳所有的恭维与祝贺。
席间,霍氏又在饭桌上频频夸赞元永业,明里暗里提起升迁的事情。
元若娴也拉着钱夫人的手说:“托您的福照顾我父亲,日后我家侯爷也不会忘了钱主事的。”
钱夫人仿佛很惊喜地笑应道:“恐怕日后可真是要仰仗侯爷的。”
元若娴与霍氏心里一喜,钱夫人这样说,元永业升迁的事,十之八|九是妥了!
一直到喜宴结束,元若娴与霍氏都还红光满面的。
都说贵气养人,元若娴嫁去了侯府,还真叫养出了一身贵气!
元若娴与霍氏同乘马车回家的时候,霍氏笑个不停地说:“等你父亲升迁了,自然要感激你我的,他的铺子我便手到擒来了。”
元若娴也很开心,这是她出嫁之后,第一件开心事。
她从小在元家就掐尖要强,她的诗词做的比元家所有的小娘子都好,她的脑子里装着超越时代的智慧,她本就该嫁侯爵之家。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
她的人生不该泯然众人。
来日方长,她迟早会把一切都变成和从前在元家的时候一样。
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所有好事都会围绕着她发生,那些权贵们通通都会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喜欢她。
钱府。
钱夫人应付完宾客,等到丈夫回了后院,夫妻二人一同吃饭洗漱,躺在床上夜话。
钱主事搂着钱夫人问:“那几家的礼,夫人可都过目了?夫人觉得我带谁跟我一起走比较好?”
钱夫人说:“焦五爷吧!他是个会做事的人,我记得他是不懂念珠的,但他送了一串沉香的念珠,必然是用了心的,也是个细心的人。你这带去的,自然要成为你的心腹,官途稳不稳,做事谨慎细致十分重要,至少他不会因为愚蠢而拖累了你。”
钱主事道:“元家三爷呢?他素来同焦五爷有些不对付,二人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我若带焦五去,自然会让元三不快的。元三爷他的继女刚嫁去昌平侯府……”
他是不愿意得罪侯府的。
钱夫人冷笑着将今日白天的事情说了。
钱主事听得直皱眉头,说道:“侯府门第是高,那也不至于跑到别人家撒野!娶霍氏这样个妇人,难保元三不会后院起火。”
钱夫人失笑道:“元家送的砗磲念珠带沉香,你说可不可笑,比送杭州菩提子加假香还要让人笑话。也不知道这念珠是他自己找人挑的,还是霍氏挑的。”
钱主事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他低声道:“元三爷怎么是这么个人。”
这就让人很难信任了。
可钱主事还是很忧心,他道:“昌平侯那一关我怕不好过,虽大家不同衙,侯府人脉深广,只怕无意中得罪了他。”
钱夫人笑道:“这事儿就不必老爷忧心,妾身已经替你处理好了。按品级上来说,焦五爷只升一级,再合适不过。元三爷却是从八品到七品,越过了从七品,说起来是有些不妥的。明面上,你就用这个理由打发就是了。”
钱主事说:“这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内因呢?元三爷若找我问,我如何回答才能不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