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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便觉得恼意按捺不住,一把抢过楼桓之的锦帕,赌气道,“谁让你来了!你到底怎么找来了?”
要不是楼桓之这么快出现,他怎么可能忘了洗脸,以至于这幅鬼样子出现在楼
桓之眼前?
楼桓之知他恼了,虽有些想笑,但也只得忍着,不然云归就愈发恼羞成怒了。
低下头,将面碗移到近前,道,“我本来去你院里找你,哪知你不在。走到街上问了问人,正好有士兵看你进了这家店,我就过来了。”
看云归已经平静了点儿,才问道,“可是未有筷子?”
云归睨一眼楼桓之,“自然有了,你等着,我去借来。”说完,又进了店里,先找店家要水洗把脸,那黑烟未有水实在不好擦,还是洗洗更快干净。
把脸和楼桓之的锦帕都洗干净后,又找店家要了筷子,顺便将一两银子给店家。店家笑呵呵接了,也不急着去店前,由得云归出去与楼桓之在店里说话。
楼桓之夹起面条来,轻轻吹了一会儿,就往嘴里送。云归看得目不转睛,竟有些连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楼桓之咽下去了,才小心翼翼问道,“味道怎么样?”
楼桓之牵唇笑道,“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他来这世上已是第二十个年头,母亲早早逝去,父亲待他冷淡,每一个生辰,都几乎无人记得。
除了府中的老管家会给他下长寿面吃,几个友人偶尔记得就上门送个礼,再无人问津。
如今,在他及冠之年,竟有一个他爱也爱他之人,为他亲手做面条,等待他的一句“好吃”,他何其有幸?能拥有云归,是他来到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云归本来听楼桓之说好吃,是立即心花怒放,但一听后边的话,就觉得楼桓之肯定是在哄他,说不得难以下咽,不过是给他面子哄哄他开心罢了。
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骗人,说得这般假……”
“真的,我怎么舍得骗你?我是真真觉得,这是我此生吃过最好吃的面条。”楼桓之定定言道。
或许在别人吃来,只是滋味尚可,可这一碗面条,对于他来说,远远不止是一碗面条。心中甜蜜,这面条自然是世上最好吃的了。
云归仍是不信,取过楼桓之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口来吃了,发现竟还能吃。比起炊事房煮的饭食,还可口一点儿,他果然是一个天才!连做面都这么有天分,要是他正经去学厨艺,那还了得?
将筷子还给楼桓之,微抬下巴,“也就那样罢,看你还说什么最好吃,还说不是哄我。”
楼桓之看着云归看似谦虚,实则骄傲的小模样,早就笑意盎然,要不是想着云归面皮子薄,怕他又生恼意,他真是想痛快地大笑出声了。
“不是,我真没哄你,天大实话。”楼桓之憋着笑,言道,“公子能赏小的两碗面条,已是小的天大福分了。”
云归扑哧一笑,“油嘴滑舌!我可不是什么不经逗的闺阁女子。”睨一眼楼桓之,“想当初,你未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说话多能呛人啊,每每被你说得心里不舒坦,偏还找不出错处来指摘你。如今到了我手里,倒是变乖了,知道拿话哄我而不是刺我了。”
他可现在还记着,初识时,玉封山上,因他一句似真似假的话,就差点噎得绊倒在地上。
楼桓之矢口否认,“我何曾拿话呛你刺你了?冤枉啊,大人。”
“老没正经的。”云归瞪一眼楼桓之,接着看到碗底空空,就眉眼弯了起来。
用完两碗面,两人就回了云归所居屋子。刚关上门,楼桓之就一把抱住云归,“云归……”唤着名时,竟有些许喝叹。
云归一愣后,回拥楼桓之,“怎么了?’’
“帮我取表字罢。”楼桓之松开云归,拉着云归的手,到床上坐下。
“这怎么可以?”云归讶异道,“怎么想着让我给你取?我又非你的长辈,如此与礼不合。”
楼桓之挑眉道,“你此刻倒有些像那些一板一眼的老夫子。”摩挲着云归的手,“若真要讲究礼法,及冠礼本要在二月内,选合我八字的日子时辰在宗庙举行,想来今年是及冠年,可二月已过,若来年,也不会有人替我操办,老管家便是有心,怕也是难为。”
第25章 定情信物
“若真要讲究礼法,及冠礼本要在二月内,选合我八字的日子时辰在宗庙举行,想来今年是及冠年,可二月已过,若来年,也不会有人替我操办,老管家便是有心,怕也是难为。”
虽老管家已不是奴籍,可到底原是楼家奴仆,如何使得?便是他愿意,怕也有人指摘老管家倚功劳犯上。
且他已经是侯府世子,比先前的身份更不可轻忽。要是让人传出去,侯府世子的冠礼要一个原是奴身之人主持操办,整个威远侯府都会沦为京都的笑话。
见云归有所松动,楼桓之便接着道,“你虽不是我长辈,但却是我此生,最为重要之人。我希望你能予我表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归自是叹着应了。心里疼惜楼桓之家境不堪,虽是侯府之家,可母亲早逝、父亲不疼也就罢了,竟还有个奴大欺主的姨娘。不就是仗着楼桓之胸襟宽广,又是男子,不与她计较,才愈发蹬鼻子上脸吗?
但心里到底存着一份希望,盼着威远候能赶在明年二月时,回来京都,给楼桓之办一个冠礼。虽然并非及冠年,可好歹还未到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