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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来年行了冠礼,有长者给你取了表字,我给你取的便就作罢,可明白?”云归言道。
楼桓之微摇头,却是不应,“这冠礼由你来就足够了,哪需要盼着明年?”
他自幼时,渴盼父子亲情,可到头来,盼来盼去只得了心灰意冷,他早已不盼这个了。若非有祖父带着他疼他教他,他怕是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胡闹!取表字已是犯了规矩,若再由我给你行冠礼,岂非让人笑话?”云归一边说着,一边寻思给楼桓之取哪两个字。
一般说来,取字宜取名的相近意思。“桓”乃大之意,有“广”、“宏”“奕”、“泰”、“硕”这些字,细究起来,“泰”字较得他欢喜。因着“泰”又有否极泰来、安定美好之意。
再有,可依楼桓之的秉性品德取字。这般又可有“正”、“英”、“勇”、“睿”、“智”、“慧”、“明”这些字。其中“英”、“睿”好一些。“英”有美好、英勇、才智杰出之意。
但云归又有些私心,想在表字中加上自己对楼桓之的心思。在他心里,楼桓之就如玉。即便楼桓之非是翩翩如玉的模样,可莫名的,他就觉得他是一块绝世难有的美玉。不似晶石浮躁耀眼,也不像金银少了隐然责气。
似“琼”、“瑜”、“瑾”、“琼”、“琛”、“瑛”、“琰”他都+分喜欢,只是“琼”是关琼之名,“琛”是镇南王嫡子向琛的名。
楼桓之言道,“只作不正式的冠礼便好,再者这儿只有你我,谁会知晓?更勿谈让人笑话。”看云归微凝眉、认真想事情的模样,忍不住在云归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好罢。依你便是。”云归到底妥协,他如何忍心拒绝楼桓之?就单看他眼巴巴看着自己好不可怜的模样,他就没法子不答应,“取‘泰瑛’二字如何?”
未等楼桓之回答,就又道,“不好不好,这名儿有些耳熟,怕是许多人用了。容我再想一个。”
楼桓之失笑,“不急,慢慢想便是。”说完,也不打扰云归,就在一旁默然看着云归,甚至有些巴不得岁月静止在此刻。
“瑛安。”云归定了主意,抬眼看着楼桓之,轻轻唤道。
楼桓之眨了眨眼,应了声,也不管是哪两个字。只要是云归给他取的,他就欢喜。
“瑛乃美玉,又通‘英’字,我的楼桓之是天底下不世出的英才,英勇、美好、才智了得,这个字再合适不过。‘安’是平安,我不求你别的,只盼你此生安乐。”云归看着楼桓之,认真言道。
楼桓之莞尔,“往后我便是瑛安^”将云归拥进怀中,“取字之恩,无以为报
“当以身相许。”早被楼桓之莞尔一笑迷得晕乎乎的云归,接着言道。
“好。”楼桓之利落应了,“求之不得。”
云归被这话激得心神一荡,几乎忍不住要把楼桓之扑倒在床上。可时机不对,只得忍耐再忍耐。
楼桓之听着云归在耳边叹息,笑道,“怎的?可是心痒难耐?”
“美色当前,竟要坐怀不乱,何等残忍!”云归也不隐瞒,直叹道。
听了这话,本也有些情动心思的楼桓之,当即心痒去了五分,笑不可抑,“你啊……”
云归感受到楼桓之的怀抱因笑而起的震动,微微用力挣扎开来,一把把楼桓之的头发弄乱,散了开来。
楼桓之本在肆意笑着,陡然被人弄散头发,笑声不由止了,看着云归愣愣的,好不茫然。
云归将头上的玉簪取下,也散了发,又起身寻了梳子和自己未曾用过的束发锻布来,“瑛安,背过身去。”
楼桓之猜得云归这是要给他束发,乖乖地背过身,由着云归动作。云归是直到此次远离家门,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才自己琢磨着学会了梳发束发。但给人梳发束发还是头一回,生怕弄疼了楼桓之,动作便不免生硬。
好不容易用新的藏蓝色锻布把发束好,将从自己头上取下的玉簪,挽入束好的髻中,云归才松了一口气。这也就算是一个极简极简的冠礼了。
将楼桓之的身子扳回来,抚着下巴仔细打量,“不错,我果然是个厉害的,没什么做不好。”或许这句话,要加一句除了下棋?
楼桓之伸手轻碰了碰那玉簪,触手温凉,心里却是暖洋洋。
“这支玉簪的玉质不算顶好,却是我自小用着的。在我幼时连头发还不够多,不足以戴簪子时就随着我了。它是云家每个孩子出生时,由父亲亲手所赠,也是云家孩子的身份象征。你往后要是不喜欢……”
想说“不喜欢也莫丢了,还我便是”最后还是成了“你要敢不軎欢,我就把你头发都剃光去!”
楼桓之有些哭笑不得,云归所赠,即便是一块烂布条,他也不舍得扔,怎会不喜欢这玉簪子?又是云归自幼带着的,必有云归的味道和印记在。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云归在云家的身份象征,显然重要的很。他如何感受不到云归待他的好?
云归看着玉簪尾端的两个小字——云归,满意的笑了。楼桓之戴着这个,就像从此打上了他云归的标签和烙印。楼桓之更加是属于他的了。真真好。
不过……似乎楼桓之还是更适合木簪子多一些。虽然楼桓之人长得好,用玉簪子更多几分温和之感,更衬得他面容俊美,可到底是沉木簪子更显他本来的沉稳气韵。加上如今行军在外,楼桓之本来还算白皙的肤色,都给晒黑了好些,因而还是木簪子更胜一筹。